畢竟自己跟李善長並無多少交集,隻是上次自己奉旨去押送了他一趟而已。
如今他臨死之前,為何會想見自己?
江臨心中疑惑不解。
朱元璋看著江臨一臉意外的表情,嗬嗬一笑,說道:“江臨啊,你很意外?
其實咱也很意外,咱跟李善長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一起打天下,曆經風雨。
但沒想到他臨死前想見的不是咱,而是你。”
聽到這話,江臨心中不禁一寒。
一是因為朱元璋自己說跟李善長幾十年的老朋友,可朱元璋仍然要狠心地弄死他。
這讓江臨不免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也落得如此下場。
二是朱元璋此時此刻說這話,其中的意味不免有些深沉,讓江臨不得不提高警惕。
江臨忙解釋道:“陛下,微臣實在是不清楚李善長為何要見微臣。
微臣跟他並不熟絡,公主可以作證。”
說著,江臨看向一旁的朱有容。
朱有容連忙點頭說道:“是啊,我可以給江臨作證。
上次李善長就是給江臨講了一些人生道理,並沒有彆的什麼。”
江臨見狀,連忙說道:“既然如此,微微臣就不去見他了。
微臣身體不適,還需回去休息。”
朱元璋聞言,嗬嗬一笑,說道:“江臨啊,咱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你去吧,但是咱跟李善長多年朋友君臣,臨彆了,標兒,你陪著江臨去吧!替咱給李善長送一頓上路酒。”
說著,朱元璋看向一旁的朱標。
朱標聞言,點頭應允。
江臨見狀,心中暗自苦笑,知道這一趟大牢之行是躲不過去了。
朱元璋表麵上說相信自己,可實際上還是派太子朱標陪同,說是送上路酒,實際上就是想看看李善長會跟江臨說什麼。
江臨和朱標在侍衛的陪同下,來到了大牢之中。
大牢的鐵門緩緩打開,發出刺耳的嘎吱聲,仿佛是陰間與陽間的交界之門。
牢房內,微弱的燭光搖曳,映照出斑駁的牆壁和陰森的角落。
大牢內陰森昏暗,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江臨皺了皺眉,強忍著不適跟在朱標身後。
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厚厚的青苔,偶爾還有老鼠竄過的身影。
獄卒們懶散地巡邏著,眼神中透露著麻木與冷漠。
江臨心中暗自感歎,這地方真是人間煉獄。
朱標則顯得較為從容,他時常需要麵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慣了這種壓抑的氛圍。
朱標轉頭看向江臨,輕聲說道:“江臨,你還是不太喜歡這種地方。”
江臨苦笑了一下,回答道:“太子殿下,誰會喜歡這種地方,我也沒啥特殊癖好。
隻是這地方,總讓人心裡不舒服。”
此時,看到江臨和朱標的到來,很多犯人抓著囚籠,紛紛呼喊起來。
“太子殿下,我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求太子殿下替我向陛下求求情!”
“太子殿下,我為大明朝戎馬半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殿下開恩啊!”
“太子殿下,我是冤枉的,我是被胡惟庸陷害的!”
更有犯人哭訴著家人無辜受累,請求開恩。
此起彼伏的哭喊聲,讓整個大牢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但朱標卻不為所動,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對著江臨說道:“這些人大都是胡惟庸一黨,都是反賊,父皇已然決定全部處死。
他們這是在做無謂的掙紮。”
江臨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些犯人的命運已經注定,任何求情都是徒勞。
可就在此時,路過一個牢房時,一個人猛然衝上前,伸手往江臨抓去。
巨大的動靜讓牢房都是一顫,仿佛地震了一般。
那人披頭散發,渾身邋裡邋遢,一雙眼睛充滿了仇恨和瘋狂。
他一拳一拳地錘著牢房的欄杆,大喊著:“江臨,我要你死!”
“我要讓你給我兒償命!”
“江臨,我下到陰曹地府都不會放過你!”
他的聲音沙啞而嘶吼。
江臨看去,此人雖然邋遢,但是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臉。
那是延安侯唐勝宗,曾經的大明功臣,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朱標見狀,臉色一沉,他怒喝道:“放肆!
唐勝宗,你串聯胡惟庸謀逆,還敢恐嚇江臨?
你跟你兒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侍衛們也紛紛上前,將唐勝宗拉離欄杆,防止他繼續鬨事。
唐勝宗被侍衛們按住,但他依舊掙紮著喊道:“江臨,你彆以為能逃得掉!
你等著,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