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眼眸中閃著淚花,上前握著沁蕊的手,“現在……府裡都有靜妃了,我該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呢,不得寵終究是不得寵,她看著環兒哭花的妝容,許久才回了一句,“該來的遲早要來,小主彆擔心。”
“姐姐幫幫我,多在王爺麵前提提環兒的名字……”
顏沁蕊微微蹙眉,她不過是個小婢女,在王爺身邊早已如履薄冰,怎又顧得了旁人,而且,那是自己時時仰慕的男人。
環兒見她躊躇不語,擦乾了臉上的淚,“我那裡有前幾天采好的鬆上雪,知道王爺愛喝,就是讓王爺到我那裡坐坐也好。”
她一時躲不過,也隻能答應,“我試試吧……”
環兒欣喜而去,可她卻壓抑至極,心田長了草,割了一茬又一茬,卻還是瘋長。
可心裡長了草的又何止她一人,靜晨把自己關在房內,不走動也不吃飯,隻是不住的婆娑著羊脂玉簪,隻要一想起王爺冰冷的麵容,她還會時不時的打個冷顫。王爺什麼都知道,他隻是不說。
不覺淒慘的笑著,靜妃,嗬,不過是想告訴她,榮辱隻在他一念之間,生死也同樣,她除了聽他的還能做些什麼……
顏沁蕊回來時,趙羽成已不在,定是去了懷故閣,那個閣樓是她不能靠近的地方,每次她隻在閣樓下靜靜的等待,有時王爺會在那兒呆上一天,從樓上下來時,麵色都異常凝重。
王爺不在,可她卻閒不下,拿起抹布把臥寢從裡到外擦了個乾淨,書房的桌麵上,還擺放著未來得及收起的絹紙,王爺的字真好看,像是銀蛇遊魚,卻又筆筆蒼勁。
她也是念過書識過字的,三歲時,坐在爹爹的腿上,爹爹握著她的小手,如今想起,那絲絲溫暖還是會傳遞在心頭,就這樣一筆一劃的寫著,“蕊兒,這是‘顏’家的‘顏’,一輩子都要寫好的字……”,她還能背上幾首詩來討爹爹的歡心。如今字時常不寫早已生疏,詩也記得殘缺不全。
她不由的拿起架上的毛筆,輕沾了些墨,想要提筆去寫,可又不知道寫些什麼,無奈的笑了笑,自己早不是什麼左丞千金,會不會寫字又有什麼關係。
輕輕抬起胳膊,不料“嘩啦”一聲碰倒了筆架,散落了一桌的毛筆,她慌亂的去扶筆架卻又撞翻了茶碗,頓時桌上一片狼藉,不覺暗罵自己簡直就在添亂。
暗黃的茶漬侵染在宣紙上,她立刻忐忑不安,還好都是寫過的,卷起扔掉王爺應該不會發現,她麻利的收拾著,抱起弄濕的宣紙,卻掉出一張暗黃的白紙,搖曳著墜入地上,顏沁蕊撿起,多半也已浸濕。
她舉起,透著陽光看去,這紙的質地極差,泛著淡淡的黃,可被茶水浸過的地方顯出褐色汙漬,她心下一緊,這是什麼?!
隨著褐色擴散,她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汙漬,而是字!
努力的辨認著,北狄……什麼呼倫……紀……謹上?
好耳熟的名字,啊……竟然是北狄!
她癱軟的跌坐在了地上,內心一陣驚慌,怎麼辦,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