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笑道,“這位宰相出身貧寒,身後並無家族的勢力,按照一般的發展,他在朝中的勢力穩固之後,是不是也要為後人記,壯大自己的家族呢?這種人丁單薄的人家,想要壯大家族,是不是要多生子女呢?”
“你想通過給林若甫送女人拉攏他嗎?”
李承乾連忙搖頭,“不不不不不,姑姑,我還是個孩子,怎麼能乾那種事情呢。”說罷,他的麵色一正,坐直了身子,對著李雲睿一字一句的道,“我的意思是,請林相趕快把他那個愚蠢的跟豬一樣的兒子送回老家,多給他置幾房姬妾,開枝散葉,這樣的話,以他的年紀,還有足夠的時間來培養他的孫子,繼承他的家業。也免得林珙這個廢物將來拖累了他。”
林珙?
李雲瑞明顯被你李承乾的腦回路給整的有些難以思考了,腦海裡的思緒調整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林珙得罪你了?”
“得罪我?您覺得他有那個膽子嗎?”
“可我聽你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對他很不滿意啊!”
“姑姑,蠢病是沒藥醫的。
他是您推薦來的,我不知道他和你的關係怎麼樣,但是我勸您離他遠一點。我怕到時候他被人砍死,還濺了您一身血?”
“林珙這個孩子,我還是了解的,年紀雖然不大,但也是個聰明的孩子,並沒有像你說的那般不堪啊!”
“您真的這麼認為嗎?姑姑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很懷疑你看人的眼光了。”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
李雲睿微微的昂起了下巴,盯著李承乾道。
“那您這次一定看走眼了。”李承乾迎上李雲睿咄咄逼人的目光,微笑放下手中的茶盞,“我剛才說過,林相家族人口單薄,即使現在他成了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並不代表著林氏家族就隨之壯大起來了,現在的林家能依靠的隻是林相一人而已,想要壯大一個家族,並維係下去,這樣,明顯是不可能持久的。
而林相家中,現在看起來唯一可堪用的也隻有這林珙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您覺得林珙應該怎麼做呢?”
沒有等李雲睿回答,李承乾又繼續道,“林相為了這個兒子,也是煞費苦心啊,走通了您的關係,把他送到我的身邊來當侍讀,這本是一件好事,如果林珙能夠安心的當這個侍讀,認真的跟著朝中的這些翰林、重臣學習,將來下場科考,至少是一個進士,也能進入官場,這樣一來,林家便能夠正常的延續下去了,這是正途。
可是他做了些什麼呢?
做了我的侍讀,但是我從未見過他好好的讀過書,也從未見過他認真的聽各位老師的教導,反而借著在我身邊的機會上竄下跳,搞關係,拉人脈,把我這個東宮變成了他交際的場所,甚至借著我的名頭和侍讀的身份結交三教九流的人群。
他以為他是誰啊?
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昨天晚上他竟然跑來找我,說是什麼崔氏的大公子想要和我認識,好好的相府公子不當,卻跑去當掮客!
他和那位崔氏的大公子很熟嗎?
他很了解他嗎?
據我所知,他和那位崔氏的大公子隻是見過兩麵而已。
之所以搭這個線,原因就是那位崔氏的大公子送給了他兩千兩銀子。
兩千兩銀子。
為了兩千兩銀子,就敢把一個自己不熟悉的人推薦給我。
他的腦子裡麵裝的是不是屎啊?”
李承乾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甚至重重的拍了一下椅把,猛的站了起來,麵色憤然。
李雲睿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擠出一絲笑容來,“或許,他是想幫你呢,他是你的侍讀,總要為你著想,你也知道,崔氏現在幫著內庫打理北邊的生意,他幫你牽上這條線,讓崔氏搭上你的關係,對你和崔氏都是有好處的。”
“對我有什麼好處?”李承乾道,“內庫是父皇的錢袋子,現在又由姑姑掌管,我有什麼需求的話,一定會來找姑姑的,就像今日我來求姑姑幫我弄一件金絲軟甲,姑姑難道會不答應嗎?”
“那……那倒不會。”李雲睿深吸一口氣,笑容愈發的勉強起來,“不過這不一樣的,崔氏幫著內庫做生意,未來壯大是必然的,你和崔氏交好,將來也能獲得一大助力。”
“那他更該死,
父皇登基才幾年啊,春秋正盛,我們幾個的年紀才多大,廣織羽翼這種事情是現在能做的嗎?您看朝中的袞袞諸公,朝廷重臣,哪個敢這麼乾?他爹是宰相都不敢,他才多大,就敢摻和這種事情?我早就跟他們說過,我的侍讀隻需要做一件事情,陪著我讀書練武就行了,沒有我的同意,對外任何事情都不得用東宮的名義,也不得打著東宮的旗號對外招惹是非。他倒好,人家給他銀子,他就向我推薦,姑姑您說,這樣的人我能留在身邊嗎?我敢留在身邊嗎?”
“這種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為的蠢貨,今天他敢為了兩千兩銀子和崔氏聯絡,明天他是不是敢借著我的名義拉起一支隊伍造反呢?”
一番話說的李雲睿張口結舌,在內間偷聽的林珙更是麵色煞白,渾身發軟,差點沒癱倒在地上。
此時,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平複自己的心情,目光灼灼的盯著李雲睿道,“也就是看在您的麵子上,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您推薦的,昨天晚上我就把他亂棍打死了。所以,姑姑,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在東宮見到他,我的身邊不留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