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慶朝堂震動頻頻,由戴忠明被殺案、秦元被刺案,牽扯出的教坊司案,在朝中引起了巨大的地震。
一大批的官員被罷黜問罪,甚至涉及到了六部尚書和那幾位地位超然的大學士。
撫遠侯、東鄉侯、東平伯下獄,家產抄沒,吏部尚書顏行書告老,禮部尚書降三級使用,禮部少卿王敏之、太常寺卿鄭伯陽及原太常寺一應官吏全部下獄,禮部幾乎被清空了。
餘者涉及的大小官員達百餘人,吏員更是不計其數……
待到了三月,整個案子終結之時,大家才駭然發現,因為此案牽扯到的人員,竟然達到了三千餘人。
戴忠明案結的有點潦草,在東鄉侯與固城山的盜匪通信中發現了線索,審問之後,東鄉侯承認是他指使固城山盜匪所為。
很多人不信,因為大家都知道戴忠明與東鄉侯過往極密,甚至可以說是東鄉侯手下忠實的走狗,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走狗這個東西,如果知道了主人太多的秘密,是會被滅口的。
但看著不像啊!
好吧,你嘴大,你說啥就是啥。
紛紛擾擾了三個月之後,總算是塵埃落定了,一切,仿佛回到了從又,但似乎又沒有回去。
大家仔細想想,終於發現了華點。
以前一直是個孩子的太子開始上朝了。
每每看到坐在慶帝下首,但已然是昂藏少年形象的李承乾,大家赫然意識到,太子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太子上朝,這難道是一個信號?
想到三個月前太子在承天殿的風采以及慶帝當時的態度,很多人都開始猜測起來。
但是,很快,一個更加強烈的信號出現了。
二皇子進了臨湖殿。
這可是個重磅新聞。
臨湖殿的分量,在朝堂不算是太大的秘密。
朝堂中也有不少人去過。
不過那都是慶帝單獨召見,碰到了與他們有關的重大事件的時候,才能得到征召。
平常的時候,也就是陳萍萍和範建經常去,據說是陪著陛下釣魚,因為小的時候,他們就經常在那湖裡釣魚,等到慶帝繼位之後,為了釣魚更舒服,所以專門起了個臨湖殿。
糊弄鬼呢!
除了這兩人之外,也就是林相和秦老將軍是常客了,現在,常客裡,又多了一位二皇子。
這個信號,夠強烈了吧?
朝堂的風向,飄忽不定,更讓他琢磨不定的還是陛下的心思
且看看吧。
※※※
京都城外,十裡亭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雖是四月,亦非江南
但是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也不輸江南。
亭內
顧青斟滿酒,麵對這幾日白發多了一半的顏行書,語氣哽咽。
“老師……您……”
“罷了,我有此報,也是自找的。”顏行書苦笑著舉起酒杯,一口飲儘,“今日離去,倒也算得了個善終,倒是你,初入官場不久,卻已置身於漩渦之中,需得步步小心。”
“弟子明白。”
“這些年,我在吏部,稱不得什麼政績,但人才還是培養了一些的。”顏行書自包裹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名冊來,“吏部,轄製百官,但真正得用的人並不多,這裡麵的人與你我一般,都有著共同的理想,也算比較可靠,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聯絡。”
“是,老師。”接過小冊子,顧青一臉的感動。
“你和二皇子走的太近了,需要注意一些。”
“二皇子如今已是臨湖殿常客,陛下栽培之心昭然若揭,若是此時不能穩固地位,不免為人所趁。”
“太早了,且看看吧。”顏行書看著顧青的表情,無奈的搖頭苦笑,“罷了,一切看你的心意便是,不過行事之間,還要謹慎,你還年輕,最重要的是惜身,不能給你留下太多的把柄。”
“弟子謹記教誨。”
顧青深深一禮,舉杯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