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也勾唇添了幾分笑意。
姚嘉諾今天晚上來不了,耳提麵命讓她們好好保護江倪,彆讓她被人欺負了。
江倪氣質溫婉,平常做人做事溫善謙和,很容易讓人認為她好欺負。但事實上,她從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江倪是柔軟的,卻不是全無棱角。
如果大意低看她,會吃暗虧。
這麼多年俞佳蕊明裡暗裡跟江倪較勁,總討不到好,卻又總是不長記性。
俞佳蕊被江倪這綿綿一針紮得心氣不順,又見餐桌上恭維江倪的人不少,心裡更氣了。
以前沒見這些人對江倪殷勤,江倪跟著江泠出席各種場合時,這些人壓根兒就沒幾個去理江倪的。
圈子裡誰人不知道江家兩個千金,江泠才是唯一的繼承人,江倪是後媽生的,外家窮,江家的產業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現在倒好,突然嫁到了周家,這些人私底下酸得不行,真遇上了就這麼殷勤的巴結。
這可是她的生日宴,風頭全讓江倪出了。
俞佳蕊一口悶完了杯子裡的紅酒,下巴一抬,適時在一群恭維中刺進一個刺。
“我聽說周家本來是選的江泠,怎麼最後是你嫁了呢?”
過分尖銳的提問,刺穿咽喉。
場麵如同按下暫停鍵,靜得落針可聞。
眾人頓時不敢出聲,怕攪入這樣的豪門辛密,惹火上身,又都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一點勁爆內容。
為什麼是江倪,不是江泠?
這個疑問從兩家婚事正式公開後就議論紛紛了。
論順序,論利益。
明明都應該是江泠。
江倪握著高腳杯的長指刹那收緊,猩紅的液體搖曳蕩起波瀾。
她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少依據,俞佳蕊又是否真的如她麵上表露出來的那份信誓旦旦一樣知道內情。
但此刻,她不能弱。
“聽誰說?”
俞佳蕊酒精上頭,眼裡滿是惡劣:“你不會又撿的你姐不要的東西吧?”
“好奇為什麼是我?”
江倪輕笑了聲,眼尾抬起時顯露出幾分鋒利,語氣卻又溫和。
“不如我晚上回去讓我老公親自打個電話,告訴你?”
俞佳蕊霎時間僵住。
誰敢讓周家的掌權人來為這種八卦解惑?
這句話透出來的警告份量太重。
今時不同往日,江倪現在背後站著周瑾序,她說話的份量誰來都得掂量掂量。
場麵一時僵住。
俞家在京市也是大戶,又是主人翁,很快有人出來打哈哈,玩笑的、輕飄飄的揭過了這一頁,場麵又恢複了熱鬨。
和諧,融洽的,令她不適的。
江倪起身去了洗手間,準備從隔間裡出來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一道女聲傳來——
“這江倪命是真好,一個後媽生的不受寵的小女兒,還能嫁進周家,這把是農民翻身當地主了!”
“好什麼呀,不過就是個工具人。”另一道女聲笑:“那位那種性格,又冷又古板,還是個工作狂,嫁進去肯定慘死了!”
高門大戶本來規矩就多,娘家不疼,老公不愛,擺著當花瓶還要如履薄冰,那可太慘了。
“要是什麼好歸宿,她姐能不要?還輪得到她?”
江倪認出這兩道聲音的主人,是在場上對她十分熱情的其中兩位。
實在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