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妄塵思忖,楚皙所言不假,她的身世很清白,也很艱難。
他想到楚皙最後的那番話,她說隻想擇一良主儘心服侍,安穩度日,此事了了後,隻望跟著一起去雲州。
原來,她是想徹底逃離那個一直吸她血肉的家。
江淵:“世子,依屬下看,這楚皙可信。”
“為何?”葉妄塵問。
“像她這樣泥潭裡奮力掙紮出來的人,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勁。”
葉妄塵正思忖著,這時,門外有人來彙報。
“世子,那個叫楚晳的丫鬟不知犯了什麼錯,被二公子倒吊在後院的樹上,已經有一會了。”
一旁的江淵有些憤憤不平:
“這麼冷的天,這般折磨一個小姑娘,二公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他說著,看向世子,卻見世子神色淡淡,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世子,那姑娘如今也算是我們的人,要是任由她在外邊吊上一夜,怕是活不成。”
葉妄塵一個眼鋒掃過來:
“怎麼,你同情心泛濫?什麼我們的人?”聲音冷落寒冰。
江淵立刻垂下頭,不敢再言。
葉妄塵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佩戴的暖玉,緩緩道:
“江淵,你雖在武功上有極高造詣,但心智上還是不夠沉穩,心太軟,容易遭人利用,今後切記,不可心浮氣躁。”
江淵趕忙躬身:
“屬下知錯。”
葉妄塵揮了揮手,江淵一行人都下去了。
房間內歸於平靜,葉妄塵撐著頭思忖,半晌未動,仿若一尊雕像,少年的容貌兼具陽剛與柔和,有著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沉著冷靜。
他又將江淵叫了進來:
“秘密通知莊子裡的陳管事,就說年關將近,各院都存放了不少煙花爆竹,以防不慎走水,讓他帶人仔細查看各院。”
江淵心念一動,但他忍住沒表露出半分,隻躬身稱是,領命而去。
他心道:陳管事是莊子裡的總管事,他是世子的人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曉,算是世子眾多暗線中的一個,世子一直沒有啟用過他,但卻在今晚要出動他。
江淵苦笑著搖搖頭,剛才世子訓斥他心軟,可世子本人呢?
楚晳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已經充血,看不清東西了,身子也凍得發麻,開始沒有知覺,腦子昏昏沉沉,似夢似醒,她提醒自己不能睡,因為一旦睡去,可能就不會醒來。
她一發狠,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開彌散,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被吊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天色越來越晚,葉霄雲的人怕不是已經把她遺忘,如果再這樣下去一整夜,肯定活不成。
“救命,救救我,快救人啊。”
她使不上力氣,喉嚨劇痛,但還是試圖呼救,為自己搏一線生機。
但沒有任何人理會,她開始陷入絕望,長時間的鮮血倒流,也讓她出現了幻覺。
忽然,耳邊由遠及近,似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