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開心?”李長策將這話細細琢磨,嘴角的嘲弄便沒停過。
禦醫以為對方沒懂其中意思,哆哆嗦嗦道,“就是……多順著點夫人便是了……人在被順從的時候多數會感到自己被在乎,被包容著。”
四周頃刻間陷入寂靜。
李長策眸光暗沉,不知在想什麼,揮手便讓人退下了。
禦醫如重釋放,提著藥箱趕緊離開了。
晚間,沈清棠沐浴焚香後,坐在妝台前打開香膏,纖白的指尖沾了點擦在皙白的皮膚上。
她心情極好,難得不用同房,抹完之後,她哼著歌走到床邊準備躺下,結果一掀被子,頓時感到後背冷意嗖嗖的。
空氣詭異的安靜。
沈清棠如芒刺背,僵硬的轉過身來。
“夫、夫君……”
“卿卿要睡覺了,竟也不等我?”
李長策立在屋子中央,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緊抿的唇是平直的。
“那個,禦醫說我們暫時不能同房的。”
沈清棠擺著兩隻手輕晃兩下,動作無措,麵上無辜。
李長策跨步朝她逼近,沈清棠無路可退,一屁股坐在榻上,雙手撐著床板。
他單膝壓在她身體一側,迫近她,“禦醫說不能同房,又不是不能同睡,你說呢?”
沈清棠紅著臉側過去,她無話可說!!
她算是明白了,這家夥就是想著讓她繼續當他的人形抱枕唄!
李長策掐過她的下頷,直勾勾的望著那雙清透的眸子,緩緩問,“卿卿……”
“白日裡你主動示好,我以為我們冰釋前嫌了,可你為何還是這麼躲著我?”
那聲音沒了底氣。難得的沒了……底氣。
沈清棠仿佛聽錯了,她抬了眼皮子,對上青年漆黑的眸子,唇瓣囁嚅了半天。
大哥,我為什麼躲你你一點數都沒有嗎?
論起是否討厭他的這個問題,她有太多迷茫了。
從上元節的驚鴻一瞥,到現在的朝夕相處,都算不得是討厭,最多是懼。
她對李長策是有些懼意的。
懼他突然發瘋,禍及他人,而她這個小身板根本招架不住鎮遠將軍的威嚇。
加之今日聽了太後說的那番話,她心底又有了彆的感觸。
於是懼的同時又多了一絲同情。
她神色複雜道,“我,我隻是有些……不習慣你。”
懼字始終換成了‘不習慣’三個字。
沈清棠到底還是沒把最真實的話說出來。
李長策在她心裡就是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情緒來個大爆炸,她可遭不住。
“不習慣?”
“那你與阿兄便能習慣五年,為何我不能?”
沈清棠抿了抿唇,大腦一片空白。
這還要問嗎?什麼死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