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那般講話,貌似有吩咐侯爺做事的嫌疑?故而侯爺要發怒了?
心一下懸到了嗓子眼,不知等了多久,頭頂終於傳來李長策的聲音。
“如何穩定?”
“可帶夫人遊山玩水,轉移注意力,散去內心鬱結。”張運良戰戰兢兢的回答。
“行了,退下吧。”
這話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不敢多猜的張運良鬆了口氣,將手裡的墜子收進懷裡,行了告退禮便帶門離開了。
李長策眼神深意的看著桌上張牙舞爪,中央還多了道裂痕的狼麵具。
他伸手輕輕劃過那裂痕,修長的指頓了一下。
沒了相思引,她的心應該空出來了吧?
——
沈清棠每日例行的常規操作便是喝中藥,吃藥膳,以及接受禦醫的針灸。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日後她能與李長策同房,順利懷上孩子。
她雖不服,身體確實虛,多補補也是該的,至於最終不正經的目的,日後再想辦法處理。
午後陽光明媚,院裡蟬鳴聲不斷。
沈清棠喝了藥,本就發汗難眠,這下更是睡不著。
她從榻上起身,推開門便瞧到院子裡站著三個丫鬟。
懷喜手裡拿著粘網,小心踩著梯子,爬上梧桐樹。
樹下兩個小丫鬟囑托道,“懷喜姐姐,要不還是讓迎春姐姐去找兩個小廝來清理吧?你這樣太危險了。”
“等他們來了黃花菜都要謝了。”
“不就幾隻蟬嗎?我一個人就能輕鬆除掉,小姐的午覺由我守護。”
大汗淋漓的懷喜一臉自信,艱難的將樹上的蟬一一粘走。
整個小院清靜了許多。
懷喜將手裡的粘網遞給兩個小丫鬟,讓她們下去忙。
轉頭看見沈清棠扶著門邊,睡眼惺忪的望著她。
懷喜小臉被曬得有些紅,顧不得這些,立馬奔進屋簷下。
沈清棠一邊用袖子給她擦汗,一邊略帶責備道,“這裡不是沈家,以後這些危險的事就交給那些專業的大叔來做便是,你不許再這樣了。”
在侯府,她雖是金絲雀,但不會少吃短用,更不會缺仆人。
以前在沈家生活,日子艱苦,懷喜總在盛夏幫她納涼,除蟬,做輕衣。
可以說她剛來到這裡時,所有的歲月靜好,都缺不了懷喜的付出。
如今日子好起來了,她才不要伴在身側的人沒苦硬吃。
懷喜看著沈清棠水霧的眼,欲言又止。
小姐是她見過最多愁善感之人。
她做的一切不過是奴婢的分內之事,小姐卻永遠記得她的好。
以前在府上,她們多數同吃同住,過冬時還會窩在一個被窩裡看話本。
小姐從不拿她當仆人。
“小喜子,以後你彆再奴婢來奴婢去的了好不好?我們曾經同吃同住這麼多年,那可不是一般交情。”
“每次都是你這麼照顧我,我都有點舍不得你離開我了。”
“奴婢不離開!一輩子都不離開的!”
懷喜忽然激動起來,顧不得臉上的汗水未乾便握緊了沈清棠的手。
沈清棠瞧著小丫頭臉上的慌張和焦慮,無奈的搖頭。
“跟我來。”
“小姐,你不午休了嗎?”
沈清棠什麼也沒說,把人帶去了偏房,那兒收納了整整二十個箱子,大大小小的,裡麵放的都是值錢的東西。
有她的嫁妝,還有前天李長策給她買的各種值錢的小玩意。
凡是她在街上亂瞄,瞎看,隨意掃眼的基本都在這裡躺著。
她打開了四五個箱子,裡麵放著昂貴的頭麵首飾,以及上好的蜀錦等等。
琳琅滿目,懷喜臉上的疑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