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調羹。”
沈清棠:“……”
她就是個傻子也該懂他意思了!意有所指意有所指!
她細細觀察對方,卻見不出他一絲裝的樣,似乎真的在忍著什麼疼。
病弱青年等了一會,見她猶豫,他指尖微微蜷縮,想要握住碗邊,卻怎麼也使不出力,幾番抬手又重重落下。
沈清棠咬牙,“喂,我喂還不行?”
她喝了一口,扶住李長策的臉頰,傾身對著他的嘴喂過去。
青年病得太久,又對眼前之人的觸碰渴望至極,當那軟唇覆蓋上來時,加之喉嚨乾澀難耐,猶如久旱逢甘露。
(青年細細品嘗,他對她做出了閱文爸爸不讓過審的親昵舉動)
沈清棠:(ΩДΩ)驚訝驚訝!!
癡迷的青年:急切地奪走那水,含唇,饕足,倦怠,╰(*′︶`*╯
貪婪的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有效的防止她逃跑。
沈清棠被迫回應,她撐在他兩側的手酸麻不堪,青年良心發現才得以被放過。
麵色潮紅的她下唇畔綴著一滴水,病弱青年半闔的眼眸,有些癡迷的湊近了些,舌尖輕輕舔過她的唇,吮走了最後一滴水。
沈清棠頓時身體坐直,目光落在矮桌上的碗,語氣微冷,“還喝嗎?要喝的話,剩下的自己來。”
她有點惱的,因為總感覺李長策是故意的。
什麼沒力氣,方才扣著她腦袋的時候力氣就有了?
李長策抿了抿水光瀲灩的唇,聲音從嗓子裡低出,“沒有卿卿的味道,我沒興趣。”
“你是甜的。”他的喉結動了動,再次出聲。
“閉嘴。”沈清棠臉紅得快滴血,咬牙道。
方才若不是怕弄傷他未好全的左臂,她早就掙脫逃了。
“卿卿,阿兄可有過你這般的照顧?”
這種寸步不離,無微不至的照顧。
病中的青年,眼底泛著微紅,漆黑的眼眸因痛而顯得潮濕,望向她時,那眼神楚楚可憐,像隻小狗極力的想得到她的愛撫。
沈清棠心下一沉。
江行簡身體不大好,從娘胎裡帶過病根,自小就泡在藥罐子裡長大。但多年用藥卻鮮少病倒在床上。
唯獨有一年隆冬,他肩上的擔子太重,又逢雪災年,身為朝中能臣,自是挺身而出攬下責任。
是以回來的路上染上風寒,生生躺在床上一個月才養好。
那一個月,她幾乎天天守在他床邊。
這要怎麼說謊?
見她躊躇,李長策濃密的眉蹙了又鬆開,泛紅的眼裡赤裸裸的閃過嫉妒,最後望著青紗帳什麼也沒說。
顯然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晚上,燈火昏暗。
沈清棠躺在青年床邊的椅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昏睡中的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臉,不輕不重卻帶著薄繭摩挲肌膚的癢意。
她睜眼,一張病入膏肓的臉,在這昏黃不定的夜裡,慘白如鬼。
沈清棠仿佛見鬼一般,被嚇得差點去見了太奶。
她驀然坐直,險些壓不下語氣裡的驚怒,“你瘋了?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下來做什麼?”
燈火照在青年的側臉上,棱角分明的下頷透著砭人肌骨的冷。
也不知道坐在邊上看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