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他因她而受傷。
如今這副德行又勞駕她午後那會的一言不發。
她失憶醒後一直不肯與他同房,反倒惹他懷疑。
前些日子那玉墜的事情,又被他聯係到一起,重傷不堪又胡思亂想,早就精神恍惚,又忍耐到現在,是以才會這般瘋癲吧?
罷了,她就當是欠他的吧。
靜了一會,她唇瓣囁嚅道,“這些都是你的誤會,臆測,猜想……你冷靜點。”
頓了頓,她又道,“你傷口裂了,我去給你找個東西包紮一下。”
她艱難的撐起身子,掠過臉白如灰的青年,卻聽他喘息不正常。
他低著陰霾的臉,肩膀微微抖動,左臂上的繃帶不斷滲血,那青筋暴起的手朝她緩緩伸來,似乎在極力克製著什麼,又放了下去。
沈清棠心裡狠狠鬆了口氣,方才她的懼意隨著那動作放大了不少。
屋內本就小,屋外又是荒郊野嶺,若是他真的要對她做什麼,隻怕她在劫難逃。
如今最好是穩住他,穩住他。
她小心翼翼的下床,多點了兩盞燭火,方便看清屋內的一切。
沒一會,她便端著清水,放到床邊的架子上,又從架子下拖出一個藥箱。
這幾天李長策的病情很不穩定,這些都是那禦醫提前準備好的。
床上的青年一言不發,沉默令人震耳欲聾。
沈清棠能感覺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那種陰沉的壓迫感簡直不要太強。
終於,她像個老媽子一樣的擼起袖子,將換藥所需的一切一一擺在案板上。
她坐在那比床還要矮一截的椅子上,仰頭望向青年,緊張的咽口水,“你、你過來些,我給你換藥。”
見他不動,沈清棠隻能硬著頭皮主動湊過去,她不敢直接拉他的手,是以指尖顫抖的給他解綁。
那素白溫軟的手小心,退縮,甚至連他肌膚都不曾觸過。
青年突然發了狂,一把甩開她的手,“彆碰我!”
他聲音又啞又澀,難掩厭惡。他就這般令她不屑?就是觸碰他都不配?
沈清棠愣愣的看他,皙白的手臂上漸漸紅了一塊,這下她又是錯愕又是惱怒。
一晚上的她累死累活的陪他鬨,她受夠了!
要死大不了現在就掐死她!
她再也受不了了!
“彆碰你?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像個什麼樣?”
“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對我!”
沈清棠眼尾泛紅,聲音似屈似恨,眼神似痛。
瘋魔似的青年終於有點動靜,他漆黑的睫毛輕輕顫動,病容掠過一絲心疼。
見少女抬起那泛紅的手臂狠狠擦淚,又有轉身離開的跡象。
他猩紅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無措,眼疾手快的從後麵抱住她。
他靠在她肩頭上,無一不後悔,喘息後悔,眼淚後悔,最後毫無征兆的啜泣出聲。
沈清棠這才發現他身上燙得驚人!
他呼在她耳邊的氣息灼熱,他整個胸膛炙熱不堪,似要將她烤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