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十月二十七日星期六,是誌願者活動日,這周放假樣子沒有去兒子那裡,去參加義工活動了。
晚秋的晨風雖然不大,卻冷得讓人不由得把頭往衣領裡縮。今天活動的集合地點是道外的道台府,所以燕子早早出了門。整個行程用了一個半小時。
燕子還沒有到集合地點,遠遠就看見“王幫辦誌願者”的旗幟在道台府門前的半空迎風飄揚,旗幟下麵已經聚集了從不同地方趕來的誌願者們。在這些人裡麵有好多是第一次來參加活動的新麵孔。這些新麵孔大部分是在校大學生,他們利用周末休息來做公益。雖然大家都素不相識,但是在這麵旗幟下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所以他們形如一家人。
十點整,誌願者兵分兩路分彆去兩個不同的家庭。一隊由網名森林黑豹帶領,二隊隊由網名晨帶領,森林黑豹和晨打都是誌願者團隊的帶頭人。燕子分到一隊由黑豹帶領很快來到了江畔路的一戶老人家,老人早已開著房門等侯了。老人看見黑豹、溫柔他們就高興地拉著他們的手,高興地與他們攀談起來,由此可見,這些誌願者已經是老人家的常客了。當老人看見張桂雲大姐的時候,立刻拉著她的手說:“上次你們來的時候,是你幫助我收拾的廚房,可把你累壞了吧。”
燕子被這種和諧、歡快的氣氛感染著,從內心裡讓燕子想了很多。誌願者活動看起來很簡單,可是老人家卻把他們的名字記在了心裡,這個記憶在老人家的心裡是永遠也揮之不去的。讓燕子想的更多的是:誌願者活動是深入人心的,深受歡迎的。你們之間的選擇就沒有錯,如果可以自己會一直做下去。瞬間,一直覺得做這樣的事情是一種福報,一種快樂。
這次活動燕子和兩個大學生負責廚房衛生,燕子看著大學生誌願者們一種忽然想起兒子琦兒,不知道琦兒昨天怎麼樣了?是不是自己最怕的事情發生了?燕子心裡有一種很強的不安,很不好的預感。
兩個小時的活動終於結束了,所有的誌願者都不是逢場作戲、不是做給人看的、更不是作秀。隻有真正參加過誌願者活動的人才能深深的體會到,誌願者們給老人送去的不僅僅是生活上的幫助,更重要的是誌願者對他們的關心和安慰,其實這些空巢老人們更需要精神上和心理上安慰和關懷。多給老人送去一點精神上和心理上的關懷、安慰是每一個誌願者的共同心願!
當大家做完所有工作走出老人家房門的時候,老人家和大家戀戀不舍地一一告彆,話語中還略帶歉意地說:“對不起,讓你們周末都沒有休息好。”多麼淳樸的話語,多麼善良的老人啊,真的應該多給他們送去一些關懷。
走出老人居住的小區燕子的電話就響了,燕子嚇了一跳,該來的還是會來,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燕子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果然是琦兒打來的,燕子接聽:“琦兒,你在哪?”
“我在家,你們誌願者活動結束了嗎?”
“剛剛結束,正準備回去呢。”
“媽,你上車了嗎?如果還沒用上車今天就不要回來,我們有事。”燕子的心裡咯噔一下,聯想上次看到他們的情緒不對也沒問,看來自己看的沒錯,他們之間出現了問題。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要不要問?
“好,那我回雇主家吧。”
“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有什麼事,想要媽幫忙嗎?”
“媽,能給我三千塊錢嗎?”琦兒弱弱地說。燕子能夠感覺到兒子很膽怯、很慚愧的聲音,燕子知道這事琦兒最後的無奈,因為他知道媽媽每個月都給他們錢的,媽媽也肯定沒有錢,所以才唯唯諾諾的。
“明天,明天可以嗎?”燕子沒有錢,但是兒子要她就給,因為兒子平時都伸手要錢的,況且,兒子的學費還沒有交齊呢,可是怎麼辦呢?自己再難也不能讓兒子為難:“琦兒,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媽媽的幫忙的。”
“不用,媽。我自己能處理。”燕子沒有再說話掛了電話。
“好。”燕子回到雇主家,依然憂心忡忡,猶豫的心情依然寫在臉上,燕子卻故作平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可是裝的就是裝的,怎麼可能瞞過尹伊夫妻呢。
“阿姨,你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
“我今天沒有回兒子那裡,我今天去參加誌願者義工活動了,剛剛做完活動一看這個時間就不回兒子那裡了。”
“噢,我說怎麼回來這麼早?”
“尹伊,我去做飯。今晚想吃點什麼?”
“阿姨,你隨意吧,什麼方便就做什麼吧。”
“好吧,我自己來。”
晚飯後燕子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燕子剛剛躺下電話就響了,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燕子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琦兒打來的,燕子心裡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得好像要從喉嚨跳出來一樣,燕子劃開接聽:“兒子,這麼晚了什麼事?你在哪裡?我怎麼好像聽到了風聲?”
“媽,我和雪兒分手了,今天白天我們就是因為這事所以就沒讓你過來。”
“你好像在外麵?說話好像氣喘籲籲的。”
“我在外麵,在找旅店,外麵太冷了。”琦兒說著話可能是因為冷的原因嗬著氣。
“找旅店?為什麼?她們把你趕出來了?還有她媽?”燕子的眼淚在也控製不住了,順著眼角滑進了耳朵裡。剛才聽見琦兒嗬氣說很冷就心疼的不行,現在提出分手連家都不讓住了,雪兒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不能住一起,分兩個房間不行嗎?大冬天的半夜還要出去找旅店,果然是女人心不可測。
燕子忍住淚水儘量用兒子聽不出哭過的聲音說:“琦兒,挺冷的就不要說話了,你趕快找個旅店暖和暖和,好好休息,明天來市裡上班,然後咱倆見一麵,好好聊聊,如果你不想再這裡上班了,媽媽和你一起回家。”
“好的,媽媽。”琦兒掛了電話,燕子知道兒子一定在哭,兩個孩子處了八年了,七年之癢都已經過了。燕子還在流淚,心疼的像被誰用絞刀絞著一樣,八年?說分就分了,無論是誰都會傷心的,琦兒是個重感情的人,對感情很專一的。現在分手對琦兒的打擊一定很大,該怎麼勸?
燕子決定明天和雇主請假和兒子好好聊一下,看看兒子今後的打算。
第二天,下午尹伊沒課就回來了,尹伊經常這樣沒有課就會回來。下午,燕子請假去見了兒子,燕子和兒子約在索菲亞教堂廣場見麵,所以燕子直接去了索菲亞教堂。兒子還沒有下班,燕子找了一個陰涼處等候,心裡亂亂的,正胡思亂想就聽見一聲:“媽。”
燕子尋聲望去琦兒小跑著奔過來,燕子發現琦兒明顯地憔悴了許多,本就不大的眼睛,單眼皮紅腫的就剩一條縫了,也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吧。頭發略顯淩亂,嘴角好像是上火引起的有些潰瘍。看著兒子這個樣子,燕子心裡無法形容的痛,痛的呼吸都感覺困難。燕子強壓心中的痛楚對兒子勉強露出笑意:“琦兒,走,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聊,我知道一個地方有燒賣,挺好吃的。”燕子說著拉著兒子就走。
燕子和琦兒來到了李千一學校對麵的燒賣館,這是燕子接送李千一上學的時候知道的,燕子和琦兒要了兩屜燒賣一個拌菜:“兒子,你和雪兒的情況沒有緩和了嗎?是你們兩個人吵架了嗎?她媽知道嗎?要不要我過去和雪兒聊聊?你不要嫌媽媽多嘴,你同意媽就去,你不同意媽就不去。”
“媽,不是不讓你去,是你去了也沒用,她媽今天早上就打電話給我了,讓我去拿我的東西了。”琦兒冷笑著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媽給你打電話?不是雪兒打電話?”燕子驚的眼球都快掉下來了。
“有什麼可驚訝的?昨天我本來想和雪兒再聊一聊,她媽一直在中間冷嘲熱諷,一會說我什麼也給不了她,一會又問我能不能買房,還說啥也沒用能給雪兒幸福嗎?”琦兒說著眼裡閃著晶瑩,燕子看著兒子心疼的不行,同時又在心裡自責。如果自己不離婚,如果自己不下崗,如果自己能給兒子更多,兒子就不會受此羞辱和為難。燕子的眼裡盈著淚水不敢看兒子,如果不是在飯店她真想大哭一場。
“那你怎麼沒去?”燕子的心有多痛無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為了兒子不受氣、不受白眼,燕子寧願永不再婚,結果還是讓兒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琦兒感覺到了媽媽在哭,強裝笑臉:“媽,沒事。過幾天忘了就好了,媽,沒事。”琦兒說著隨手抽出一張紙巾給燕子擦拭眼淚。
燕子吸了吸鼻子,捂著胸口長出一口氣:“琦兒,那你有什麼打算?繼續在動漫公司上班還是回家。”
“我再乾幾天再說,這個片子還沒有拍完,還差一點,等這個片子拍完吧。”琦兒的情緒好多了,燕子也好了一點。
“那你住哪呢?租床位嗎?也行,那就先乾幾天吧。雪兒還乾不乾了?把她家房子修好了,畫畫也教會了,工作也有了,就把你踢出來了。她媽天天念佛經是給誰念的呢?”
“媽,沒事。善惡天知道,你不是經常說:‘與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與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嗎?
娘倆聊到這會心情好多了,琦兒也該上班了,樣子把身上僅有的一百二十塊錢全部給了琦兒,娘倆走出飯店。
“兒子,什麼時候想回家提前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的,媽。”看著兒子心情開朗了許多,燕子心情也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