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沒緣由的一記耳光扇在江執臉上,火氣直衝天靈蓋。他條件反射攥緊拳頭,抬頭才看見屋裡有兩個神色疑惑的女人。
“又在外麵找女人?怪不得天天不著家!”
紅發女愣住盯著自己的手,想起了什麼,高昂刺耳的聲音也羞愧地降了調,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顫抖。
安洛生佯裝冷靜地把最後一件衣服晾在衣架上。
江執緊皺著眉,太陽穴突突突地直跳,還是壓住了火氣。
“朋友。”江執煩躁地拉開門,“嘭”地摔門進了自己的屋子。
“你是他朋友啊。”紅頭發似笑非笑,氣氛有些尷尬,“我是他小姨。”
她鬆了口氣。
“我以為他出去鬼混了,江執這死孩子幾個月都不著家,他女朋友”
安洛生耳朵裡跟一根細針紮進去一樣。女朋友這三個詞從親人口裡說出來份量厚重,點醒了她。
以前江執總是混在街上,走在路上一堆小女生偷看。偶爾幾個膽子大的會偷偷要他的聯係方式跟他表白,他也隻是一副頹懶無所謂的樣子。狐朋狗友們都說他是浪蕩成性,又像是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現在是從良了嗎?跟那群人一樣,打算找個女朋友,一輩子待在這,結婚生子安安穩穩的日子過到死?
那她是真的要瞧不起他了。
天地遼闊,江執應該是永遠趾高氣昂的。
她第一次見到江執的時候心裡就自然出現了這樣的念頭。
那幾年從西北倒賣中草藥的生意掙得算是盆滿缽滿。安慶帶著一家人來隴縣考察,跟江國立合夥做起了生意。
隴縣,江城的一個邊陲小鎮,寧靜,原始,破敗卻又生機勃勃。
她喜歡這裡的夏天,養父養母忙著做生意無暇顧及她,乾脆讓她提前放了暑假。
隻需要做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其餘時間她想去哪,回不回家,沒人在意。
巷子裡進進出出的人流嘈雜的熱鬨。
一群人堵在江國立家的大門口,安洛生擠進人群裡,好奇的湊著頭往裡看,倒吸了一口涼氣瞳孔驟縮。
“想讓老子死?!老子打死你!”
十幾歲的孩子,正是自尊心旺盛的時候,他到底犯了什麼樣的滔天大罪,能讓一群人冷眼旁觀,任由江國立這樣把少年的自尊心碾碎,踩在泥裡。
安洛生臉上透著驚恐,五官扭曲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家暴我媽,你就應該被抓起來!你去死!”
“哎,造孽啊!他媽出軌跑了?”
“這孩子罵的真難聽!不是親生的,老江給他口飯吃就不錯了,不懂知恩圖報啊!”
一群人嘰嘰喳喳議論不停,打著清官都難斷家務事的幌子,沒一個人上前阻攔,冷漠得可怕。她不想跟這群人同流合汙。
“彆打了!我報警了!”平日裡慢悠悠的聲音突然清脆又果決,“我報警了!警察馬上來!”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安洛生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壓抑不住的心跳聲。
她的手顫抖的舉著手機,江國立的鞭子停在半空沒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