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納悶,什麼賣身契?場麵怎麼突然就鬨得成修羅場了,哎。
安洛生直勾勾地盯著宋薇薇看了一眼,漆黑的瞳仁,宋薇薇這才發現她是丹鳳眼,被盯得直慎得慌。安洛生拽過江執手裡的煙,夾在指尖吸了一口。嫻熟的動作江執看在眼底,寒氣逼人。
“你知道我跟他以前做過什麼嗎?”
濃鬱的煙霧吐出來,像一抹紗籠罩著安洛生清秀的臉,眼角上揚媚而不嬌,多了一份詭異的豔美,陰嗖嗖的,簡直比江執還陰鷙。
宋薇薇氣的臉通紅,卻被低氣壓逼得不敢說話。
宋晨瞳孔地震驚了一跳,反複看著這兩個人。這話實在是信息量太大,誰聽了都會遐想,想入非非。
“做過什麼?”
江執冷笑了一聲,兩個人冷眼橫對著,誰也不讓誰。
“我們沒做、過吧。”
浪蕩又頹廢的樣,安洛生受不了他這幅德行,目光掃視了江執跟四周。
“啪”的一耳光狠狠甩在江執臉上,留下醒目的掌印。
宋薇薇跟宋晨倒吸了一口氣愣在原地,江執側臉垂著頭,發絲擋在眼前,陰冷逼仄。唇撞在牙上肉皮破了從裡麵滴著血。
安洛生迅速轉身走下了樓梯,腰杆挺直,絲毫不拖泥帶水。
宋薇薇腦子裡突然鑽出一句“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嘩啦一聲打破了宋薇薇腦子裡的歌詞,撕碎的合同狠狠砸在安洛生背後。
“帶著你的合同,一塊走。再也彆來了!”
安洛生回頭看了江執一眼,兩個人的目光跟火焰一樣,好像燒得對方的心臟血肉模糊才肯善罷甘休。
江執摔門進了屋,安洛生也走了。
宋晨跟宋薇薇兩個人麵麵相覷。
“哎!”宋晨拽著宋薇薇下了樓,神色複雜的看著宋薇薇,“薇薇姐,你先回去吧。”
安洛生往老宅子那走,路上一停沒停,走的飛快,風呼嘯過耳邊,周遭的景色她全都無暇顧及。馬上到院子大門口的時候,安洛生腳腕一陣刺痛,緩緩蹲在地上,頭垂著深深地紮在臂膀中,淚流不止,打濕了頭發。
她嚎啕大哭,嘶啞著喉嚨。
哭累了,跟沒了魂的屍體一樣走進屋裡,側躺在江執的床上,眼睛紅腫。
2012年,6月22號。
安洛生又夢見了那一天。
她抱著一捧向日葵,穿著精心挑選的鵝黃色連衣裙,從南城坐了三小時的車來給江執加油。
她往江執考場附近的旅店走,遠處人頭攢動,心底沒緣由的惴惴不安。她快步走過去,聽見那聲撕心裂肺的呐喊聲,直直地劈在她的心上。
江執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死死的拽住,雙手壓在背後,跟犯人一樣。她推著人群,扔下向日葵,使勁的往裡鑽。
“我是他爹,他個不孝子!老子管孩子天經地義,我都是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