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邪門不邪門,城外的野獸不知為何數量銳減,有不少獵戶和我抱怨,再打不到獵就隻能去做漁夫了,您要是想補身體,我這還有祖傳秘藥,不好用不要錢。”
老板從櫃子下麵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來一粒藍色藥丸。
陳尋的臉黑了下來,這老板把他當成什麼人了,他這個年紀需要這種東西嗎?
陳尋取出自己的腰牌,老板看後臉色大變。
尋常軍士的令牌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失態,這位的令牌可明顯不同。
“軍爺!老朽有眼不識泰山,您買藥的事我絕對不會透露出去,這藥我免費送給您了。”
“記不記得收購獸血的人長什麼樣子。”
“看不清,晚上來的,來了好幾次,每次都帶著帽兜。”
“取紙筆。”
掌櫃遞過紙筆,陳尋寫下了一個地址,從袖中取出一張五銀銀票一並遞給老板。
“下次此人再來,你就說有一批貨明天到,然後來這個地方找我。”
一瓶獸血才能賣幾個錢,陳尋給的這一張銀票抵的上好幾筆買賣的收入了,老板接過銀票眉開眼笑道:“明白,您放心,保證辦妥。”
陳尋心事重重地離開了玉林商行,收貨之人比他先來購買獸血,說明此人先他一步修煉到大周天,那麼實力或許在他之上,要接近這種人不僅是困難,還很危險,況且牧雲如此費儘心思,說明背後之人令他忌憚,八成也是禁術師。
可是這睦州城哪來的這麼多禁術師。
陳尋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忽然覺得有種陌生感,這還是自己認識的睦州城嗎。
......
天色漸晚,陳尋向著護城府走去,護城府是兩班倒,有人白天巡查,有人夜間巡查,陳尋主動申請了夜間巡查,他當時想著晚上更容易出事,如果修煉長生經的人要搞事,大概率會在晚上出現。
陳尋途經一個路口時,看到幾個孩子在圍毆一個十幾歲的青年,不知為何,這青年明明年紀要大些,身形也更占優勢,卻一直不還手,任由對方毆打。
陳尋的目光掃過街角的幾個隱蔽之處,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梢。
莫非是這些孩子背後有人?青年這才不肯還手。
“哎?這荷包不錯,是我的嘍!”
一個孩子撿起了地上的一個棕色荷包,裡麵裝著幾枚銅幣,從荷包的材質上看,荷包應該比銅幣還值錢。
“還給我,那是阿娘留給我的!”
原本一直挨打的青年終於要反抗了,可是對方人多勢眾,想他死死壓在了地上。
陳尋看著對方呆滯的眼神,歎了口氣,原來是個傻子。
陳尋撿起地上幾枚石子,隨手一扔,將這些孩子砸得哇哇大哭,幾人看見陳尋落荒而逃,連傻子的荷包都丟在了地上。
陳尋撿起荷包拍了拍上麵的土,遞給了傻子。
傻子接過荷包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嘴裡不停重複著謝謝。
“將他拿下!”
原本藏在街角的幾人跑了出來,看這些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可不像是單單要給那幾個孩子報仇。
傻子看到這些人高喊道:“阿兄快跑,壞人要來抓你了,我替你攔下他們。”
傻子踉蹌著爬起來,不顧臉上的淤青,張開雙臂擋在了陳尋的身前。
然而,他那顫抖的雙腿,泄露了內心深處的恐懼。
陳尋看著比他還矮半頭的傻子,眼中閃過一抹溫柔,此人讓他想起了一位親人,可惜那人已經不在了。
陳尋拍了拍傻子的肩膀:“彆怕,有我在。”
輕柔的語氣給了傻子莫大的勇氣,他挺直胸膛,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似乎忘卻了心中的恐懼。
陳尋撿起地上散落的石子,稍稍用些內勁扔了出去,石子像暗器一樣,精準地砸在了這些人的膝蓋上。
幾人紛紛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聲響徹一片。
“你們在做什麼!”
陳尋看向遠處,地上幾人的一名同伴引著一隊巡城士兵快速趕來,帶隊的兵長他沒見過,應該不是北護城府的人。
躺在地上的一個長臉男子道:“快拿下此人,這人偷了我們趙家的東西還當街行凶。”
“拿下!”
幾名軍士將陳尋團團圍住,手中長槍直指陳尋咽喉。
陳尋質問道:“什麼時候巡城士兵成了彆人的私兵了?不問問怎麼回事就直接動手抓人?”
這位兵長傲然道:“護城府怎麼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賊人教了,給我帶回去慢慢審。”
倒在地上的長臉男子爬起來,在兵長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兵長眼前一亮,隨即吩咐道:“將此人帶到趙家審問。”
長臉男子忍著疼痛陰惻惻道:“一會兒到了趙家,我讓你好好領教一下什麼叫大記憶恢複術。”
“不怕死,你們就試試看。”
陳尋氣定神閒的模樣讓幾名軍士猶豫不決,此人似乎也有幾分背景。
兵長不耐煩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上!”
城中比趙家背景大的人家屈指可數,看此人這寒酸樣,也不像是什麼富貴人家。
“住手!”
又有一隊巡城士兵趕到,來人正是負責夜巡的柳皓白一隊。
這名兵長認識柳皓白:“柳皓白,你要乾嘛,這賊人可是我抓到的,彆想和我搶功。”
柳皓白根本不搭理此人,而是麵向陳尋:“卑職來遲,還望大人恕罪。”
柳皓白的態度讓兵長和馬臉男子一愣。
陳尋取出自己的腰牌,兵長臉色驟變,他惶恐道:“大人,卑職有眼無珠,大水衝了龍王廟,還請大人恕罪。”
“既然有眼無珠,那這兵長就不要做了,回去從軍士重新做起吧。”
“是,在下這就回去述職。”兵長嘴上答應的好,心中卻想著:反正我不是北護城府的人,你還真能管得了我?大不了以後我繞著你走。
“述職?不用了,拿下此人,押回北護城府好好審查。”
“是。”
柳皓白直接動手,尋常兵長怎麼會是他的對手,還未等此人反應過來就被一舉擒下。
兵長高喊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沈將軍麾下的兵長,我要告你,我要將你告到護城府!”
柳皓白揮了揮手,兩名軍士將其押走。
陳尋看向馬臉男子:“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