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心急如焚,奈何沒有三頭六臂,隻能乾著急。
阮惜眠幾番思考過後,握拳擊掌心,眸光一凝,似是下定什麼決心。
在餘氏耳邊低語幾句,餘氏聽後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卻還是憂心忡忡。
最後還是選擇聽女兒的,她知自己女兒聰慧,做事周全。
自己能做的,便是彆拖後腿,壞女兒大計。
這些年她能安然無恙的活著,多虧了自己女兒護著,遂凡事都聽女兒。
翌日。
阮惜眠穿上簡陋的嫁衣,含淚拜彆餘氏,坐上轎子離開阮家。
餘氏目送女兒走遠,帕子早已被淚沾濕,心裡一片荒涼和悲切。
偌大的阮府竟無一人出來送行。
自己女兒就像一棵野草,風可吹,雨可打,路過的狗也可踩一腳。
說到底是她這個做娘的沒本事,攤上這樣的家和父親。
忽然身後腳步聲靠近,餘氏急忙擦乾眼淚,轉頭瞧見是王氏,隻覺晦氣。
奈何對方是老爺心尖的人,隻要老爺活著,她這輩子都彆想鬥過王氏。
餘氏不欲和她起爭執,轉身欲進屋,卻被王氏攔住,對方語氣不善,“擱著號喪呢?一個癡傻兒能到顧家衝喜,得顧家一口飯是她的福氣。”
餘氏滿眼憤恨,王氏瞧見她這副要吃人的模樣,心頭越發爽利,說話越難聽。
“不過呢,你女兒還是有用處的,昨日老爺可是賺了很多銀子呢。”
“以後還有我女兒嫁妝一份呢。”
餘氏藏在袖子裡手緊緊握緊,指甲陷進肉裡,鮮血染紅帕子渾然不覺。
她腦子有個念頭在叫囂‘殺了她,殺了她。’
珠兒察覺餘氏情緒不對,急忙拉了拉餘氏衣袖,餘氏回神看向珠兒。
突然想起女兒的叮囑,臉色瞬時恢複如常,盯著王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人在做天在看,王姨娘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
王氏被餘氏眼裡的狠意震住了,等她反應過來,餘氏早已帶著丫鬟走遠了。
腦中回蕩著姨娘那句話,虧心事做多了,難免會心虛和害怕。
王氏最怕鬼神之說,眼裡染上懼意,哪裡還有看戲的心思,急忙帶著丫鬟進屋,
——
顧府,東院裡裡外外掛著紅綢布,一眼望去皆是喜慶的氛圍。
如果忽略掉床上麵色蒼白,‘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男人。
暗衛恭敬的站在床邊,“主子,要把那女子放走嗎?”
暗衛一夜的時間,就把阮惜眠和阮家的事調查的一清二楚。
甚至是王氏攛掇阮父這種事,也查的清清楚楚。
“不。”暗衛的影子擋住床上男人,一半臉藏在陰影裡,從側邊能看出他鼻梁高挺,眉眼平靜。
男人似是有些累了,未再多言,閉目休憩。
暗衛得到指令消失在屋中。
——
酒樓裡,白衣男子盯著人群中的轎子出神。
旁邊之人喊了幾遍沒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瞧見那頂轎子,目光平靜的收回目光。
他知道那頂轎子是阮家的。
昨日自己好友去阮家退親,此事鬨的沸沸揚揚,全城皆知。
這風波還未過,昨晚就聽說,阮文遠花三百兩把剛退婚的三姑娘賣到顧家。
自己好友昨日剛給了阮家十萬兩賠禮,這老頭當真不是人,把女兒當牲口做買賣呢?
“老魏,和你無關,彆看了。”男人扯了扯魏歸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