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瞬間將藍惜推入穀底。
果真,他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藍惜沉默了半秒,認真的看著司仕拓。
“我能!”
司仕拓抬眼看她,原本低沉的目光閃過一絲光芒。
可下一秒,那光芒瞬間消失不見了。
“連世界上最好的醫生都沒辦法。”
“更何況是你……”
他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藍惜。
“不是我不相信你。”
“而是……”
他停頓下來,像是努力在克製什麼,眉心緊鎖。
遲疑了好久,才痛苦的道。
“墨兒他……,時日不多了!”
“什麼?!”
藍惜震驚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司仕拓,聲音因為緊張而變的尖銳、扭曲。
司墨寒的脈搏雖然紊亂,但卻強健有力;
他雖然偶爾發病,但每次病後都精神很好;
怎麼就……時日不多了?!
她不信!
她死都不信!
司仕拓見她臉色難看,是真的擔心司墨寒,也便不再隱瞞和防備。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整個人像瞬間老了十歲一般,連聲音都變的滄桑了起來。
“墨兒十歲的時候,受了很大的刺激,昏睡了十天十夜”
“醒來後變的自閉,幾年都不肯說一個字。”
“我帶著他看遍了世間名醫,都毫無效果。”
“有一天,司兆龍拿著一瓶藥,說是有奇效。”
“我治墨兒心切,竟然相信了那個逆子……”
司仕拓說到這裡,突然慚愧的低下頭,沒再繼續。
藍惜不用聽,也知道後麵的事了。
“那藥有劇毒?!”
司仕拓點頭,滄桑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淚光。
“都說虎毒不食子。”
“都怪我!”
“我是做夢也沒想到,那逆子竟然……”
看老爺子哽咽的不忍說出下麵的話,藍惜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這不怪您!”
雖說如此,但她心裡對司兆龍的恨,卻瞬間蹭了幾千,幾億倍!
但當著司仕拓的麵,她並未表現出來,而是臉色平靜的看著他,問道。
“那種藥的成份,您知道嗎?”
隻要知道成份,便能找到解決辦法。
司仕拓搖頭。
“當時找了國內外所有這方麵的專家會診,也研究了他血液裡的毒素成份。”
“但最後都沒有結果。”
藍惜點頭,有些毒素表麵無害。
但一遇到血液,就會發生質變,然後和血液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她所知道的便有數十種。
可司墨寒身上的到底是哪種?!
“那後來……司墨寒的病情是怎麼控製住的!”
至少現在不發病的時候,他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
司仕拓歎了口氣。
“當時為了保住墨兒,用了一種更毒的藥物來抗衡。”
“雖然冒險,但墨兒的命算是撿回來了。”
“可那些毒素,以及用來抗衡毒素的藥,對他的身體傷害太大了。”
“以至於……”
說到這裡,司仕拓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他太心疼這個孫子了,可他又無能為力。
他恨不得替孫子去承受這些,甚至替他去死。
可他除了看著他痛苦,看著他日子一天一天的在減少,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恨自己!
藍惜的眼眶也不由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