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不緊不慢斂眸,眼尾捎著對她無儘的嘲諷。
梁聽雪咬住唇,沒讓自己的表情繼續失控。
“好。我去。”
直到車子開進彆院,兩個人也沒再說一句話,梁聽雪的話就這麼掉在地上了,秦崇也不管。
她突然在想,是她一廂情願要繼續這場婚姻,可是痛苦的人的,也隻有她自己。
她與秦崇最初的遇見,他大概早就忘了吧。
梁聽雪清醒地感知著痛。
也好,痛夠了,也就能放手了吧。
車子停下來時,梁聽雪第一時間開門下車,不過秦崇比她更快地摔門而去。
她在家門口怔了怔,眉頭不禁皺起。
明明被羞辱的是她,他又在瘋什麼了?
她走進家門時,放包脫鞋什麼動作都發出了不輕的聲響。
可是她分明知道秦崇不會在意。
就在她暴躁地將鞋子丟進鞋櫃時,頭頂投下來一片陰影。
她麵色不虞地仰頭。
秦崇就站在她麵前,不錯眼地看完了她撓癢似的發泄,倒是沒了剛剛的戾氣,單手解了束著脖子的紐扣。
他今天身上是偏中式的白襯衣,他脖頸修長,喉間分明,純白微立領鎖住了他幾分痞氣,給人錯覺清風朗月如謫仙。
可此刻隨著他解開的動作,放蕩不羈的味道鋪天蓋地地朝人壓來。
秦崇微微傾身,眼神裡說不出的野。
夾著酒氣的溫熱氣息灑在了她的臉上。
“先做還是先洗澡?”
梁聽雪心尖微顫,臉幾乎是瞬間就刷紅了。
他想做什麼,梁聽雪當然一清二楚,她剛想推脫,秦崇又迫近了一步,俊朗的眉眼鼻梁近在咫尺。
“這麼難決定?”
他的聲線又啞又低沉,仿佛帶著致命的誘哄,“那就邊洗邊做。”
三兩句話的功夫,梁聽雪的臉紅了又紅,被他扣住的腰上酥麻感如電流,在她身體亂竄。
她羞恥地發現自己的意誌力在秦崇麵前,比紙還脆弱。
明明剛剛還在被他羞辱,一轉頭的功夫就沉溺在他的引誘裡。
梁聽雪突然想抽自己,猛地閉上眼,眼前浮現的是蘇燦的在她工作室留下的汙話。
她是不是真的很賤?
她緊緊抿唇,強壓心裡的異樣,“我不做。”
她猛地推開秦崇,手腕卻被他重重扣住,猛地扛到肩上。
“放我下來!”
她捶打秦崇,可是抵抗完全不奏效,一路被扛到了浴室裡。
“我說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思。我不做!”她僵持著重複。
秦崇的心緒一直被那一根若隱若現的肩帶吊著,現在哪還聽得進她的反抗。
“我做就行。”秦崇摁了浴缸的蓄水鍵,淅淅瀝瀝的水流往上漲。
他將手機擱在乾燥壁窗裡,卷了卷衣袖。“我也沒讓你做過。”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消解她的抵抗,隨意地偷換了個概念,就把梁聽雪要說的話全都噎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