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肉吃,陳大牛的嘴比AK47還難壓。
接近下午。
陳大牛才背著何翠花進了潘解放的院子:“潘叔,救人。”
“我一個獸醫給牲口看個病行,你讓我救人不是要我命嗎?去去去,你小子彆搗亂。”
潘解放正盤在炕上,麵前一堆藥片子,正在給生產隊的牛配藥。
胡子拉碴,六十歲出頭,穿的也是補丁衣服。
“孫家灣打獵隊的,霍老四的婆娘。”
“你不救,霍老四跟你沒完。”
林陽順手就把何翠花放在了炕上:“右腿被竹簽紮了,失血,還受了凍,可就靠潘叔你了。”
“看來馬大哈在村裡罵街罵對了,你小子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平時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兒話挺多啊。”
一聽是孫家灣打獵隊的獵戶,潘解放叼著煙嘴開始查看傷勢,嘴裡還不忘八卦:“聽說你退了馬大哈一家子的婚,彩禮都被你搶回去了,給叔兒說說解解悶唄,我好奇。”
“潘叔,救人要緊,我的事兒你把握不住。”
林陽給陳大牛遞了一個眼神,兩人默契轉身就跑。
“喂,你兩個小子把一個女人丟在我這裡,這又不是母牛,傳出去我咋做人?”
見兩人跑路,潘解放追出了門。
“潘叔,你這把歲數了,你還能把人家咋的!”
“再說,孫家灣霍老四的婆娘你也敢動?你不怕霍老四給你在家裡弄個吊路子,讓你光榮了啊。”
陳大牛墊著腳喊了一嗓子。
“何翠花放在這裡行嗎?”
兩人出了院子,點了根煙,林陽問道。
“放心。”
“潘叔等會喊人去孫家灣報信,孫家灣的人會來接走。”
陳大牛把門口牆根的背簍背上,看著裡麵的野兔:“走,到我家先把皮子剝了留著,兔肉給你分一半。咱們今天也算是沒跑空,就是讓狼給跑了,下次咱們一定給它撂翻了!”
“林陽同誌,你咋在這裡?”
兩人剛走到村子中間,迎麵就看到扛著鋤頭,紮著雙馬尾的劉青青。
“劉知青。”
陳大牛上下打量著劉青青:“你是聽說小陽拒絕了馬小花的婚事,專程在這裡等啊。可惜了,你爹的成分不好,否則你和小陽還是挺登對的。”
劉青青一聽提到他爹,就低下了頭。
這年頭。
家裡人犯了錯,子女也是會受到牽連的。
彆說是參加高考沒資格,就連大批知青開始返鄉的時候,劉青青這樣背景成分的人還是沒有資格返鄉,要等什麼時候最後一批了,公社根據表現特批。
“以後還是少說話。”
林陽白了一眼陳大牛,走到劉青青麵前:“劉知青,你找我啥事?”
剛剛經曆了十年。
距離改開還有十天。
林陽大概已經猜到了,改開之後最多一個月,劉青青的老爹就會撥正。
到時候是個啥領導,誰也說不好。
反正在宿主的記憶裡,劉青青的爹之前是個端鐵飯碗的。
“林陽同誌,我找你沒啥事。”
“我就是剛才路過你家的時候,聽到了吵架的聲音,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孫家灣的趙二喜帶著人來了,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什麼錢來了。”
“那個趙二喜是勞改所的老油條了,你還是回家看看。”
劉青青抬頭,臉頰雖然有凍瘡,但那雙眼睛又大又亮,很單純。
“艸!”
“趙二喜這狗日的咋來了?桂英嬸子不會出啥事吧?”
陳大牛罵了一句。
“大牛,你先拿著兔子回去,我去看看!”
“這王八犢子要是敢動我娘一根指頭,我剁了他喂狗!”
林陽原本打算今天要去找趙二喜還錢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堵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