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忙活了一整日,原以為累的很,卻不想了無睡意。索性也不去糾結了,將今日得來的玉扣和畫像連帶著上次撿起來的玉佩全都收在專門的檀木盒子裡。隨後領著木香去小庫房,將壓在箱子最裡頭的那一道聖旨給請了出來。
葉微漾父母皆是死在戰場上的,那些日子渾渾噩噩。記得有叔叔伯伯將她帶回了京。後來似有虛許多人同她賀喜。可是她始終不知道有什麼喜。
隻記得太監那尖細的嗓音,格外的刺耳。
彼時,她不知道什麼叫縣主,隻知道父母用命換來了這兩個字,每一次有人提起,她總會想起父母不在的事。
日子久了,旁人也隻是稱呼她為姑娘。
而今既要準備回京城,有些個舊人舊事舊物,總是要一點點的拾起。
逃不開,躲不掉。
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慢慢的吐了出來。
次日一早,葉微漾迷迷糊糊的聽著外頭嘈雜的聲音,她揉了揉眼睛,大約是昨日睡的晚些,這會兒個太陽已經升高。
她揉了揉眼睛,披了外衣起身,推門出去嚇了一跳,幾個丫頭個個都拿著根棍子。抬頭一看,兩隻通體黑色的烏鴉在屋簷下叫個不停,任憑丫頭們如何驅趕它們都不走。
“姑娘。”木香看見葉微漾,趕緊將手中的棍子給扔到一邊,“莫要凍著。”便緊著催促葉微漾趕緊回屋。
葉微漾笑著擺手,“我又不是什麼軟弱的經不得風吹日曬的。”再說了,太陽都升這麼高了,哪裡還有冷氣?
手放在額頭上擋光,你還彆說在陽光的照耀下,烏鴉黑的發亮黑的五光十色。
“它們不願意走便就留在這吧,大約是來預警的,咱們做什麼事多留意便是。”左右眼下的局麵已經很糟糕了,再差還能差到哪去?
都說簷下的烏鴉是有靈性的,葉微漾這才說完,剛才怎麼驅趕都不走的烏鴉,聽葉微漾這麼一說,竟然撲通著翅膀飛走了。
木香看見這一幕,都驚住了。
她側頭看向葉微漾,“姑娘今日彆出門了。”
有些事不信還不行了。
葉微漾輕點了一下木香的額頭,“小小年歲,講究的不少。”
瞧著時辰不早了,也該收拾收拾起身,彆的不說總要去喬氏那坐坐的。
她安慰木香的時候,始終掛著笑意,隻是在轉身的時候,笑容收斂,到底是沒有撐住。
事情發生的突然,她下的決定都是關係一生的重大決定,還要在人前演戲,如何不累?
收拾妥當,葉微漾領著木香去給喬氏請安。
從前可以直接進的門,此刻卻是關著的。看葉微漾表情落寞,褚嬤嬤將人拉在一側,“您莫要往心裡去,夫人這是在跟自己較勁。”
葉微漾要回京城的事,褚嬤嬤自也知道了,對於這件事上,葉微漾的用意就更清楚了。彆的不說,這還沒怎麼著呢,昨個大夫人便過來夾槍帶棒的一頓念叨。葉微漾心疼喬氏,同樣喬氏更心疼葉微漾,自己這是跟自己過不去。
葉微漾長歎一口氣,“如此,我晚點再來找姨母。”
這才準備轉身,下頭人匆匆進來,說是顧夫人過來了。大夫人領著顧夫人正在前廳坐著等喬氏過去議事。她們也問了一嘴葉微漾,倒沒說找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