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陸行舟便自己找上了鎮魔司。
盛元瑤迎出門外,看陸行舟自己雙手滾著輪子艱難前行的模樣,順手上前幫忙推了進門。
陸行舟倒有些意外:“謝謝。”
“舉手之勞。”盛元瑤奇道:“阿糯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你這麼不方便的……”
“宅子在翻修,一堆人在上工,總要有人看著。”
“你還真放心一個六歲小娃一個人行事啊!她鎮得住什麼人?”
“如果連一位入了品的道修在夏州城裡都不敢獨自行事,那在下覺得應該先問問夏州鎮魔司是怎麼震懾地方的。”
盛元瑤:“……”
沒注意過,敢情那娃娃居然是入了品的道修?
那她的卜卦……
“要我治的病人在哪裡?”陸行舟問。
盛元瑤回過神來,默默推著輪椅轉過回廊,進入一間緊閉的黑屋。
剛剛打開門,裡麵就傳來鐵鏈嘩嘩的聲音,和人的低聲嘶吼:“不要找我……不是我殺的……”
“這不霍老管家嘛……”陸行舟斜睨盛元瑤一眼:“你說他被人發現死於屋中,因此審訊了我老半天。”
盛元瑤乾咳:“那是詐你的,當時他隻是失蹤,後來找到了。他這瘋病你能治不?”
“鎮魔司高人無數,為什麼叫我治?”
“因為你曾經給他治過病,有始有終。”
“終歸還是在試探在下罷了。”陸行舟笑笑,也不再多說,滾著輪子進了屋。
說來也怪,一直在嘶吼的霍老管家,見到陸行舟進門,嘶吼就停了,呆愣愣地看著他接近,好像挺信任。
陸行舟伸出兩指,點在霍老管家眉心,過得片刻,霍老管家眼皮漸沉,昏睡過去。
盛元瑤饒有興致地看著陸行舟的操作,問道:“如何?”
“隻是給他先安神。”陸行舟取出昨夜煉製的養魄丹:“此丹給他連服三日,每日一粒,三日之後神魂即可恢複正常。”
盛元瑤道:“能否判定他的病因?”
“就是被嚇得失魂,小事一樁。等他恢複了,你問問他看見了什麼就行。除此之外,他手筋被人挑斷,這個我治不了。”
盛元瑤知道這個很難治,如果斷筋能輕鬆治好,那陸行舟自個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坐在輪椅上。
其實修行之世,治療這種傷,隻要有合適的藥材也不是太難的事。可惜的是這種藥材往往屬於寶貝,起碼不是夏州這樣廣泛種植販賣的藥材裡隨便找找就能找得出來的。
想要治這個,或許得看霍家會從京師帶來些什麼。
正思忖間,陸行舟伸出大手:“給錢。”
盛元瑤:“?”
“我三粒優品養魄丹,加上診療費,鎮魔司想白嫖?”顯然極品又被吞金獸吞了檔次。
盛元瑤很是無語。這種事情走的是鎮魔司公賬,她當然沒打算白嫖,隻是看陸行舟的形象真的和這種開口閉口隻要錢的形象完全不搭,看著十分違和:“你除了錢,就沒彆的可談?”
“你我隻是查案的和嫌疑人的關係,不談錢,難道談情麼?”陸行舟笑笑:“不過我治他醒神,也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診療費可免,把藥錢按成本價給我就行。”
盛元瑤讓陸行舟來治病,確實隻為試探。如今看霍老管家見到陸行舟的反應、以及陸行舟這態度,心中對他的最後一絲懷疑終於消散。
她塞了一張銀票過去:“你那天是不是在利用我的勢?”
“何出此言?”陸行舟收起銀票,笑道:“我都不知道下山會被你當嫌疑人提溜到鎮魔司問詢,事後跟我回山更不是我能決定,也不可能知道柳擎蒼什麼時候過河拆橋,怎麼利用你?”
“這正是我費解的地方。”盛元瑤眼珠子轉了轉,忽地又摸出一錠元寶:“你若能解我之惑,這就是你的。”
陸行舟眨巴著眼睛盯著元寶:“你拿我當阿糯?”
“呃……”
“看人真準。”陸行舟飛速把元寶收進兜裡,眉開眼笑。
盛元瑤:“……”
“其實很簡單,柳煙兒是個蠢貨,根本藏不住話,那天我下山之前就知道他們去迎接某強大丹師了。”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