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當啷……”
細碎的鐵鏈碰撞聲響起,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嘈雜議論聲。
“這是真要剝皮拆骨?”
“侯爺都下令了還能有假,再說不都讓我們當眾觀刑了嗎。”
“太嚇人,我可不敢看,這姑娘也是找死,做什麼不好,非要扮作先夫人爬床咱們侯爺。”
“噓,什麼先夫人,雖然找了十年了,可侯爺還是不認夫人已經死了,這話要是讓侯爺聽到當心你的小命!”
“快彆說了,侯爺要到了!”
隨著最後一句響起,周圍瞬間死寂。
蘇扶楹恍惚地聽著這些對話,頭痛欲裂地睜開眼,入目是乾乾淨淨的庭院,發白日光均勻灑在地上,不見半點崩落的山石和泥土。
庭院中圍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丫鬟和小廝打扮,此刻正分列兩邊,似乎是在給什麼人讓路。
蘇扶楹怔住。
她明明記得有山村爆發瘟疫,自己從皇城趕過去義診,結果中途遇到了山崩被掩埋,這是什麼地方?她被人救了?
下意識動了動手腳,可手腕上傳來冰涼觸感讓蘇扶楹打了個激靈,扭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的兩隻胳膊竟然被鐵鏈分彆鎖在了架子上,架子旁邊還擺著大大小小的刀具,刀口處無一不泛著寒光。
記起剛才聽到的剝皮拆骨字眼,蘇扶楹頓時脊背一涼。
不待她細想,下一刻齊刷刷見過侯爺的行禮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隻見庭院入口處,出現了一道頎長身影。
玄袍玉冠,挺拔如鬆,逆光走進來時壓迫感十足,庭院中的丫鬟和小廝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蘇扶楹隻覺得那身影熟悉,在對方走近看清麵容之後,猛然一愣。
“江岫白?”
脫口而出喊了一聲,蘇扶楹剛才緊張的一顆心瞬間落回原位。
然而眼前人卻並沒有像往常那般滿眼笑意地朝她快步而來,撒嬌粘人地喚她阿楹,反而滿目冰涼冷翳,仿佛在看一個極度厭惡之人。
不,不對!
蘇扶楹迅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和江岫白相識八年,成親五年,哪怕是剛開始自己故意拿江岫白試藥的時候,對方也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更彆說成親後江岫白完全就是個粘人精,各種撒嬌耍賴。
她的江岫白絕不可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再仔細一看,雖然容貌相同,可眼前人和江岫白還是有些差彆,尤其是年歲,對方看起來比江岫白要年長。
莫不是有人易容偽裝?
蘇扶楹目光瞬間冷了下去,質問開口:“你……”
“語氣學的倒是像。”
江岫白冷笑著打斷了蘇扶楹的話,視線落在她臉上,有那麼一瞬眼底湧上了無限回憶,但也僅僅隻是一瞬,緊接著取而代之的是濃重殺意。
“但我的阿楹隻有一個,所有扮作阿楹模樣的都該死!”
這熟悉的聲音讓蘇扶楹一下子打消了對眼前人身份的懷疑。
是江岫白沒錯!
可是這語氣裡麵的殺氣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什麼叫做扮作她?
“江岫白,是我,我不就是蘇扶楹嗎,你在說什麼……”
蘇扶楹話未說完,江岫白猛然閃身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誰給你的膽子敢自稱是阿楹!”
江岫白毫不留情,手上下足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