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音走進了佛堂之中,對著秦氏溫柔福身。
“見過姨母。”
行完禮,又笑意溫和地看了一眼站在佛堂中的蘇扶楹,點頭示意。
蘇扶楹和這個弟媳之前倒也見過幾次,對方每次都是一副溫柔端莊的模樣,如今看著,雖然添了年歲,但這笑容倒是一如往常,就連唇角的弧度都似乎和記憶中不差分毫。
“文音,你剛剛為何要說三思?”秦氏不解。
柳文音笑意落下,“姨母,按理說大哥的事情我這個做弟媳的不該插嘴,隻是您也知道,這些年來大哥一直惦記著那位,始終不肯納妾或者再娶。雖突然有了鬆動的跡象……可我擔心,若是姨母您直接做主納妾,逼得太急反而會適得其反,惹大哥那邊不快。”
“這……”秦氏思索片刻,目光落在蘇扶楹身上,“但她都已經和岫白有了夫妻之實,想來應該……”
“大哥的性子姨母您清楚,就算真的有了夫妻之實,可若是他不願的話,恐怕還是沒辦法的。”
“二夫人怎麼就確定侯爺一定不願呢?”蘇扶楹看著柳文音。
柳文音歎了口氣,解釋道:“薑小姐千萬莫要誤會,並非我不想你入府,隻是大哥心中始終記掛著舊人,這種情況下就算你入府了,隻怕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而且說不定還會影響姨母和大哥之間的母子關係。”
柳文音這話說得關切滿滿,似乎完全是在替秦氏和蘇扶楹著想。
而提到母子關係,秦氏麵色瞬間凝重了不少,心頭也開始動搖。
注意到秦氏的表情變化,蘇扶楹開口道:“侯爺十年來不忘舊人,的確是令人感動,可有時候,如果身邊沒有新人的話,那又如何能夠忘得了舊人?”
柳文音皺眉。
秦氏一愣,下意識覺得這話有些道理。
蘇扶楹不緊不慢的繼續道:“老夫人一看就是個慈愛仁母,這十年裡麵一定是時時刻刻憂心侯爺。不管侯爺之前如何,既然我已經是侯爺的人了,那我會想儘辦法讓侯爺放下之前的事情,以後好好過日子,也好讓老夫人就此安心。”
在說到已經是侯爺的人時,蘇扶楹刻意放慢了語氣,好重新提醒秦氏這一點。
秦氏半信半疑地看著蘇扶楹,“你當真有信心?”
“有。”蘇扶楹毫不猶豫地點頭。
雖然如今她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江岫白也性格大變,對她滿是殺意和不信任,但隻要能留下來,她自然有辦法讓江岫白相信和接受真的是自己回來了。
“薑小姐怕不是在說大話。”柳文音語氣質疑,“畢竟大哥往日裡麵的做法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往日裡麵如何,這輩子便隻能一直如此了嗎?若不試一試的話,總不能看著侯爺始終沉溺在往日不得解脫。還是說二夫人心中其實希望侯爺能夠一直為先夫人守身如玉?”
蘇扶楹接連甩出的問題,讓柳文音臉色一變,“我當然沒……”
“沒關係的,就算是這樣也能理解。”蘇扶楹打斷了柳文音的話,學著她剛才的模樣歎了口氣,“畢竟侯爺對待先夫人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實在是令人感動。就算二夫人希望侯爺能夠繼續下去,成就一段感人至深的佳話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這些年來苦了侯爺了,當然了,也苦了老夫人。”
柳文音臉色一變,急忙對秦氏解釋,“姨母,您千萬莫要誤會,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那二夫人心裡麵是願意讓我入府的了?”蘇扶楹立即接上一句,雙眼期待地看著柳文音。
柳文音皺眉噎住。
“好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那麼想。”秦氏安撫地看了看柳文音,“不過岫白的確孤身太久了,他畢竟是清遠侯,前途不可限量,一直一個人像什麼話。而且頌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