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柳媛媛覺得自己是想要通過小久討好江岫白,必會橫插一腳,而自己則是順水推舟,直接將機會讓出去,促成此事。再借著買金瘡藥的名義出府,去買了一副銀針和幾樣藥粉。
第一天晚上她就發現了,小久經絡受阻,氣血不暢,再加上心神不穩,所以睡眠極差,看似睡熟之後,沒多久便會又醒過來。
所以她提前給小久施針,銀針刺穴,疏通經絡,除此之外,她還留了一枚細小的銀針在小久的百會穴。
針刺百會,原本有提神醒腦,安神定誌的功效,但銀針留在其中,隻要再次受到刺激,便會陷入昏迷,輔以自己調配的提前給小久服下的藥粉,會使得他看起來渾身冰涼,呼吸微弱,呈現瀕死之症狀。
不過實際上,這對身體並無害處,甚至還能夠讓小久徹底陷入深睡,緩解心緒。之後隻要取出銀針,便會漸漸蘇醒過來。
而昨日在院門口遇到來接人的柳媛媛時,她也並不是剛才府外買藥回來,是在給小久施針後,去找了負責侯府花圃的下人,要了那幾盆花。
海棠既是為了用來試探柳媛媛,也是為了用來刺激小久。
“那要是柳小姐知曉海棠花有問題,當時並沒有爭搶過去呢?”牧光忍不住問道。
“那我就狗腿一些,等她將小久接回了院中,再打著討好的名義主動送幾盆花過去。反正人都已經到了她的院子,哪怕是當著我的麵再次犯病,自然也是需要她負責。”
“你就不怕,最後查出是因為你送的海棠花才害的三少爺?”
蘇扶楹一臉無辜的笑道:“我初來乍到,怎麼可能會知道海棠花能刺激的小久發病。反倒是有些人,在府中呆了那麼久,自然更有可能發現什麼。還有,若是發病原因揭開,我那身繡著海棠花的衣裙到底是不是老夫人送來的,上麵的刺繡又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恐怕都值得好好查一查了。你覺得,柳媛媛敢嗎?”
當然了,柳媛媛沒有發現海棠花不對勁,主動將花搶了過去,讓事情變得就更加簡單了。
蘇扶楹雙眼含笑,燦若星辰,篤定又自信。
江岫白被這眼神燙了一下,心中再次湧出的熟悉感讓他不由得皺眉。
他厭惡自己在任何人身上尋找蘇扶楹的影子,與他而言,他的阿楹是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
袖袍之中的手攥緊,江岫白道:“本侯隻有一個問題,你何時學的醫術?”
“從小就學了。”
“撒謊,據本侯所知,薑家對你並不好,他們恐怕不會費心送你學醫。”
“天賦異稟,私下裡麵看了些醫書,就無師自通了。”
“薑南,本侯的耐心十分有限,你最好說實話。”江岫白語氣威嚴淩厲。
“侯爺當真想聽我說實話?”
“說。”
“好,那我此刻最想說的實話就是,按醫家來看,耐心不足,容易動怒,乃是肝氣鬱結,心血旺盛。”蘇扶楹稍頓須臾,笑盈盈地繼續開口,“侯爺,要不我給你開幾斤黃連瀉瀉火?”
這熟悉的玩笑語氣,讓江岫白呆愣在原地。
蘇扶楹故意挑眉,“怎麼,侯爺這是看著我又想起了誰嗎?”
江岫白麵色驟然一沉,“找死,你……”
沒等江岫白把話說完,蘇扶楹便迅速開口:“小久應該餓了,既然我已經解答了侯爺的疑惑,那就先帶他回去用早膳了。”
說完,拉著江久飛快轉身回了院子。
進了院中,確定江岫白瞧不見了,蘇扶楹才歎了口氣。
江岫白現在當真是極易動怒。
她不過是不爽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對小久他們的冷漠,所以故意氣了他兩句,可看剛才那模樣又像是要伸手掐自己脖子。
雖說她現在確定江岫白不會殺了她,但是掐脖子這種場麵,自然還是不能讓小久看見。
想到這兒,蘇扶楹彎腰看向江久,正準備同他說話。
下一刻,忽然感覺到心臟處一陣強烈的刺痛,與此同時渾身驟然脫力,一隻手撐在地上,才勉強穩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