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廳不知為什麼顧裴司執意要將謝依依帶過去,要說醫學,全海城乃至全世界都隻有白家一支獨大。
此時他站在謝家客廳內,焦急的看著樓上的房間,看著白雪愣住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
怎麼了?
一股慌亂油然而生。
下一秒,謝依依走了出來,看見陳廳走了下去。
“你們來晚了。”她語氣平淡像是沒有絲毫激起絲毫波瀾,但那雙杏眼卻又是藏著濃濃的悲傷。
白雪從身後走過,對著陳廳搖搖頭。
一道轟隆響徹腦子,陳廳不可置信的看著謝依依。
顧家。
家主屋內滿滿當當的跪著眾多人,醫生不停的顫抖不敢抬頭去看顧裴司那冷到極致的臉。
“顧先,先生,家主他……”
“我們真的儘力了!還望顧先生恕罪!家主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床上,顧博海乾枯的手垂了下去,連同著握著顧裴司也落下。
顧聰瞪大雙眼看著毫無氣息的顧博海,刷的低下頭不敢抬眼也不敢呼吸。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後悔,後悔在這種時候湊上來。
本來說的是今天見到家主然後想儘辦法同意自己,這本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計劃但是卻沒有想到。
顧博海病的如此重!重到他壓根就沒有挺過這一天!
顧母看著滿臉滄桑的顧博海,依稀間能從這張臉上看見當年的驚豔。
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她守了這麼多年,花費了這麼多心思,始終都未有打動他半點心。
她整成了她的模樣,學習著她的一舉一動卻還是在瞬間被他看破!
顧母捂住臉無聲的流淚,嘴角卻微微上揚。
哪怕就算死了也不願看一眼她。
既然這樣子的話,她以後就隻能做真正的顧家主母,真正的許言!
顧遠抿嘴冷靜的看向顧博海,感覺很奇怪,帶著悲傷又帶著歡喜更帶著激動。
床上的人和他打了很久,從很小的事到很大的事。
哪怕得知他病重之時也沒有這種悲傷的感覺,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堅定的認為顧博海一定不會死的!
他狡詐,他陰險,他算計。
他好像不應該死的這個下場。
顧老太太壓抑不住哭了出來,哭聲傳了出去,整個屋子爆發了哭泣。
顧裴司看著床上已經了無生機的顧博海,隻覺得心臟一陣陣的刺痛,疼到無法呼吸,疼到五臟六腑都在哀嚎,疼到渾身骨頭都麻了。
胸口傳來冰涼入骨的感覺,鑽入骨縫裡撕扯著他的神經和皮膚。
此時此刻,他根本無法站立!
“爸……”顧裴司聲音沙啞的喊出聲,隔著朦朧視線仿佛能再次看見那個高大偉岸一臉溫潤的顧博海。
‘裴司,爸爸保護你。’
顧博海死了,整個顧家所有人都穿起了白衣,諾大的家族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陳廳回到主院時不過一個小時,此刻屋內死氣沉沉,每個人的臉上全是壓抑和悲傷。
顧老太太哭的暈厥,王沁在床邊照顧著她。
屋內隻剩下顧裴司和顧母。
顧母眼睛紅腫,上前拍拍顧裴司的肩膀,聲音顫抖又沙啞,“裴司,以後隻有母親一個人陪著你了。”
“噗!”
顧裴司忽然站立不住,癱軟在床上隨口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