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還是破敗的月神廟,一行人的心情卻已經跟一開始截然不同了。
殿中被砸碎的神像不是結界中的月娘塑像,從衣飾來看,應該就是後來編造出來的月神,十幾年前,人們或許是發現了什麼,又或是有了彆的信仰,才放棄了“月神娶親”這個祭祀活動。
隻是死去的十二名女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們的屍骨被埋在菩提樹下腐爛,逐漸形成了揮之不去的怨念,給了魘怪可趁之機,魂魄被困在結界中,不得往生。
烏竹眠仰頭去看高遠湛藍的天幕,瑩瑩白光已經消失了。
賀聽霜在檢查那失蹤九人的情況,發現隻有三名女子和一個小男孩活了下來,因為包括紀清在內的幾個男人都動了歹念,所以被怨氣絞碎了五臟六腑,從外看不出什麼,內裡卻隻剩一團黏稠的血水了。
現在想來,之前原身看見紀清與女子在月神廟中幽會,那女子恐怕就是怨念所化。
“唔……”
細弱呻吟聲響起的瞬間,烏竹眠又聽見了係統的聲音,滿含質問:“宿主,你做了什麼?褚翊的好感度怎麼從七十六變成七十一了?下降了整整五個點啊!”
她不動聲色地看過去,隻見悠悠醒轉的百裡鹿雲正在一臉懵逼地按住隱隱作痛的後頸,顯然不清楚自己是被誰敲暈的。
聽見係統的話,百裡鹿雲也顧不上其他,破口大罵道:“你還好意思問我?說好的保護我呢?我小命都要不保了,哪裡還顧得上去刷褚翊的好感度!”
其實她心中清楚,褚翊最喜歡她柔弱無害,喜歡她乖巧聽話,喜歡她依賴他的樣子。
但在危急時刻,他又希望她能獨當一麵,不要那麼黏人。
明白歸明白,百裡鹿雲卻沒辦法,畢竟還是活著要緊,反正隻要沒死,好感度總是能刷上去的。
她越想越氣,把不靠譜的係統罵了個狗血淋頭,以發泄內心的恐懼和怨氣。
畢竟她在人前是柔弱無辜、楚楚可憐的人設,彆說說臟話了,大聲說話都要斟酌一下,可她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隻能裝裝樣子,還好有火氣還能對著係統發,不然她都覺得自己會被憋瘋。
係統也很無辜,猜測道:“應該是魘怪結界比較特殊,所以對我有影響。”畢竟一進入那裡麵,它就跟接觸不良一樣,什麼都做不了,而一離開,它立刻就好了。
聽見這話,烏竹眠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是真的,那這一點可以利用起來。
她必須得儘快搞清楚小師妹的魂魄去哪裡了,而且小師妹的身體也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這個所謂“宿主”不足為懼,不過要想對付她,必須得先解決“係統”。
與此同時,係統也不願意白挨罵,立刻反過去指責百裡鹿雲:“你還好意思跟我發火,我之前就說過很多次了,你自己也要努力修煉,這樣危險來臨的時候才能獨當一麵!不要什麼都指望我!”
兩人鬨得有些不愉快,百裡鹿雲努力平息著怒火,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就說那個地方很危險,下次不要再讓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要刷好感度有很多種方法,不急於這一時。”
見她退了一步,係統也就沒不依不饒了。
褚翊受了一點不輕不重的傷,他剛服下靈丹,就發現百裡鹿雲醒了,連忙走過去,低聲關切:“鹿雲,感覺怎麼樣?”
百裡鹿雲揉了揉酸痛的後頸,柔聲笑道:“子夜哥哥,我沒事。”
說著,她偷偷瞧了蘇令儀一眼,眼神裡含著怯意:“就是脖子還是有些疼。”
她想了又想,覺得肯定是蘇令儀這個惡毒女配在背後對她下黑手。
察覺到百裡鹿雲的目光,蘇令儀回瞪了她一眼,不耐地說道:“看什麼看!少在那裡裝模作樣的!”
烏竹眠摸了摸鼻尖:“那個……”
蘇令儀立刻打斷她的話,嘲諷道:“是我把你敲暈的又怎樣?堂堂修真者,居然被邪魔嚇得哭哭啼啼,還有臉在這裡說話了?”
百裡鹿雲臉色一白,羞愧得雙眼泛紅,對褚翊懺悔道:“子夜哥哥,這次是我做得不好,拖了後腿,等回了宗門,我就閉關突破金丹期,努力成為能夠與你並肩的人。”
看著她崇拜的眼神,褚翊不由得有些感動。
他看向蘇令儀,勸道:“蘇師妹,你也知道,鹿雲她之前大病了一場,這還是病好以後第一次下山曆練,她也不是有意的,你就不要再針對她了。”
蘇令儀瞥了褚翊一眼,眼神中不見昔日的迷戀,有些尷尬地乾笑一聲:“嗬嗬,大師兄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