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身份還沒,手頭沒對得上的資料。”
戴著白狐麵具的瘦高劍士搖搖頭,“不過,有碼頭的乞丐,目睹到對方是前天夜裡,從一艘路過的貨船上下來的。”
“和櫻庭家的小鬼碰到一起,應該隻是為了忽悠那小子,獲取參賽資格,碰巧而已。”
“不長眼的無名小卒。”
衣著奢華的中年男端起咖啡杯,輕輕摩挲杯壁,“那就讓他享受下和櫻庭小鬼一樣的待遇,在他的分組裡,多塞點棘手的家夥。”
“是,老板。”
…………
登記處的隊伍排的老長。
等待的時間裡,夏諾閒著沒事四處張望,片刻後,忽然留意到廣場北麵的一麵弧形牆壁。
牆麵七個道館的徽章圖案一字排開,但最中間,卻有一大塊違和的空白。
仔細看,似乎有被重新粉刷的痕跡。
“那裡以前,應該畫著櫻庭的紋徽吧。”
“是啊。”純一黯然點頭,“被擦掉的其實有兩個圖案,一個是我們櫻庭道館的紋徽,另一個則是劍道公會的。”
“劍道公會?也是你父親創辦的?”
“不完全是,準確來說,是和另外幾家道館的館主一起,我父親算是起了主導作用吧,之後也是被推舉投票,擔任了公會會長的職務。”
夏諾嘖了一聲:“聽起來你父親威望很高嘛,之前聽你說他去世後,櫻庭道館就被各種擠壓打擊,我還以為是惹了什麼眾怒呢。”
“大概是覺得接過館長職位的我,德不配位吧。”純一苦笑。
“謔,又來了,都叫你彆沒事就內耗,給我好好記在心裡啊小子!……對了,話說,你之前提過,你父親是死於五年前的意外?”
“嗯,是場沉船事故。”
純一點點頭,麵露回憶,“那天正好是劍道大會的前幾天,島北麵的海域有風暴,公會接到求救信號,說是有兩艘搭載來參賽劍士的船被掀翻了。”
“父親那天正好在公會裡辦公,放下電話蟲就急忙帶人趕過去救援了,同去的還有櫻庭道館的幾位師兄,結果……最後都沒能回來。”
夏諾跟著沉默了一會兒。
“你父親是個好人。”他歎了口氣,“可惜,在這片大海上,好人不一定能有好報。”
“……”純一不知道說什麼,半晌後低聲開口,“謝謝。”
夏諾拍了拍他的背部。
“對了,有件事,說來也挺奇怪。”
純一又想起什麼,看著那邊的一排道館徽章。
“以前公會還在的時候,有給大家協商討論的地方,大人們還經常吵來吵去,街上道館弟子們碰見,彼此間也經常不服氣,會互相下挑戰書爭個排名高低。”
“反倒是後來公會沒了,七大道館慢慢開始進退一體、親如一家了,比如這參加比賽要交錢的新規定,民間剛傳出風聲就立馬敲定執行,沒聽說有過什麼爭執反對。”
他越想越想不通,苦惱地用力拍了拍腦袋,“啊~,感覺腦細胞都要燒光了,總之就是很怪啦,根本說不通……”
親如一家?
夏諾陷入沉思,突然腦後一個激靈,像是察覺到什麼,猛地回頭,眯眼望向不遠處的咖啡館。
一樓大門口人頭攢動,二樓陽台卻空無一人。
他淩厲的目光上下逡巡,最終鎖定某處——靠近陽台欄杆的圓桌上,兩杯尚未冷卻的咖啡,還在冒著絲縷熱氣。
“怎麼了?”純一好奇問道。
“沒事。”
夏諾微微搖頭,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