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穀郡南部。
“逆賊!殺良冒功尚不罷休,還敢私放胡人入境!無懼全族性命乎?!”
護烏桓校尉鄒靖杵著長槍站起來,朝地上吐了口血痰,咬牙切齒的看著麵前的疤臉官員。
地上倒著幾具屍體,那是鄒靖的親兵。
周圍有百來個紮著辮發的胡人騎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鄒靖。
“鄒督軍此言差矣……您才是督胡之將,殺良冒功放胡人入境的,可不是吾等下屬,而是督軍您啊……”
疤臉官員騎著馬前行了幾步,居高臨下的望著鄒靖,摸著臉上的疤搖頭冷笑:“所以鄒督軍逼反了郡民,被暴民襲擊而亡……”
“無恥逆賊!竟要誣我……”
鄒靖舉起手裡的長槍:“憑你一個軍司馬可沒這個膽截殺我,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鄒督軍不妨去幽都問冥君,冥君什麼都知道……”
疤臉軍司馬獰笑著揮手:“殺了他!”
周圍的胡人一擁而上,舉刀圍攻鄒靖。
“死來!”
鄒靖大吼一聲,卻是沒管朝他湧來的胡人,舉著槍不管不顧的直衝那疤臉軍司馬。
疤臉大概沒想到鄒靖還有戰力,臉色變了,打算提馬後退。
但馬後退起來可不怎麼快,結果竟被鄒靖衝到了身前。
疤臉趕緊飛身下馬,連滾帶爬,總算躲到了幾個胡人騎兵身後。
鄒靖被馬疤臉的馬擋住了,索性飛身上馬,一槍戳翻了身前的胡騎,並驅馬朝著疤臉繼續衝殺。
上馬的這一刹,幾個胡人的刀已經砍到了鄒靖身上,那馬背上也挨了兩刀。
鄒靖鎧甲頗為精良,雖說中了幾刀,但都是皮肉傷,並未致命。
而那馬被劃了兩刀吃痛,瘋狂嘶叫著猛力向前一竄,正好這時疤臉也在退讓躲避,擾了胡人的隊列,竟被那馬兒帶著鄒靖從包圍中衝了出去。
鄒靖見前方無人,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衝出了圍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便俯身護住脖子繼續向前。
這下不再是衝殺了,而是逃命。
“快追!不能讓他跑了!”
刀疤臉坐在地上有些慌亂,趕緊招呼胡人們追擊。
幾個胡人舉弓搭箭,瞄著鄒靖便射。
射術還是挺準的,有三支箭射到了鄒靖背上,還有一支射中了馬屁股。
但胡人們用的騎弓和狼牙箭,在向前追射時力道明顯不足以穿透鎧甲,鄒靖背上插著箭矢依然在飛馳。
而他身下的馬被射了一箭之後倒是跑得更快了,隻是直喘粗氣,顯然維持不了太久。
近百個胡人騎兵緊緊追在身後。
……
“九尺,你確定胡人在此處?”
劉備帶著他的雜牌軍正向西北方向行軍,眼下已經到了涿縣西北四十裡的拒馬河。
現在的馳刑士確實是雜牌軍,刀槍劍戟斧頭狼牙棒,拿什麼兵器的都有,看起來亂糟糟的。
“就在這一帶,我看到他們在河邊飲馬,大概三十來人,但有一百多匹馬。”
九尺點頭,指了指拒馬河北岸:“郎君,看那河邊還有馬糞,他們應該還在附近。”
河邊確實有很多馬糞,還有幾處篝火和許多馬蹄印。
以篝火的數量來看,確實是三十人左右的規模。
丈八不識數,他說胡人和馳刑士數量差不多,大概是把馬的數量也算在一起的。
“嗯,乾了這一票,你們就都能變成騎兵了!”
劉備點頭說道。
其實,來之前他還擔心馳刑士們不願和胡人打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