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祁雲大步上了前,幾個衙役立即將路讓開。
仵作正在將裡麵的屍體抬出來,薑祁雲朝著那屍體看了過去,應該是人死的時間並不長,屍體開始腐爛但卻遠沒有到達白骨的程度。
麵部看不出男女甚至看不出個臉,不知是遭受到了多大的仇恨,臉被劃的左一刀右一刀根本看不出生前長什麼模樣。
單憑肉眼,全然無法判斷這屍體到底是不是喬家的吳姨娘。
薑祁雲視線下移,待看見那屍體的襠部後微微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不確定拔出一旁衙役的長劍刺了刺。
薑祁雲轉身離開回到了喬挽顏的麵前,低聲道:“是具男屍。”
喬挽顏凜眉,男屍?若是依著喬意歡的話,這巡輝山腳下葬的應該就是吳姨娘。
但也不排除挖錯了墳,又或者真正的屍體不在這兒。
遠處仵作也開了口,“府尹大人,這具屍體是男屍。死法也並非是一劍刺中心臟,而是被人抹了脖子。”
喬尚書道:“這巡輝山雖然不大,但山腳下能埋藏屍體的地方也不算少。這個不是,就辛苦你們繼續找墳墓挖掘便是。既然找證據,這證據自然是要找到才能結案不是?”
喬尚書話落又道:“我這長女雖然狀告我殺她小娘且屍體埋藏在巡輝山腳下,但她小娘是染了病而病逝。屍體就在我喬家祖墳之內,府尹已經派了人跟隨我家管事去挖墳,想必兩方人馬一起找,這件事兒總會有個結果的。”
府尹連連點頭,“尚書大人說的是。”
衙役們繼續開始挖新的墳墓,而不多時陳管事也帶著衙役回來了。
其中一個衙役走上前,“大人,我等已經將埋在喬家祖墳的吳氏棺槨挖了出來,但裡麵隻有一捧灰。”
府尹偏過頭看了一眼喬尚書。
一捧灰如何能確定那就是吳氏?
陳管事不緊不慢解釋,“府尹大人,在喬家祖墳我也和各位衙役大人解釋過。吳姨娘是染了麻風這等易傳染的病,我家老爺害怕這麻風會傳染便直接下令火葬。因此,棺槨裡麵隻有一捧灰。”
衙役又道:“大人,屬下確實看見了隻有一捧灰。且喬家祖墳內隻有那一個墳墓是一月之內的新墳,瞧著泥土的濕潤度也絕不是三日之內的新墳。”
府尹神色微動,是新墳但卻不是近幾日新墳,那就不是喬尚書知曉喬家長女狀告後臨時派人弄的新墳。
能傳染的麻風,怕傳染擴散開來直接火葬,這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完美無缺。
但他為官多年,一樁案情太過於完美無缺隻讓人覺得不對勁。
一個姑娘家除非是被逼急了才會敢如此豁得出去,甚至不顧性命不顧臉麵。必然是確有其事才會敢於站出來,否則若是說謊豈不是自己上趕著丟人下不來台?
這吳姨娘十有八九就是喬尚書殺的,但今日怕是找不到證據了。
不止今日,怕是吳姨娘的死這輩子也找不出確鑿證據,甚至找不到吳姨娘的屍體。
“既是如此也不必找了,吳姨娘的屍體既然已經火化葬入喬家祖墳,那我這就回去寫結案書。”
喬尚書笑著道:“這如何可行?我長女口口聲聲說吳氏就葬在巡輝山腳下,必然要將巡輝山腳下翻個遍才能結案,否則來日有人問起豈不是要說府尹大人官官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