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一聲聲的控訴,宛如一座大山壓在顧父顧母身上。
兩個人的神色更加慘白,唇瓣顫抖著,本能地想要為自己辯駁,可話到嘴邊,卻又被殘酷的事實狠狠堵了回去。
畢竟,林淺落下殘疾,確確實實是他們暗中指使。
林淺所落下來的殘疾,確實是他們命人乾的。
愧疚襲遍全身,夫妻二人隻能用無比懇求的眼神看著林淺,希望她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隻是,林淺並不願意原諒傷害自己的人。
傷害已經造成,不論他們把話說的多麼動聽,都不能彌補她在監獄那地獄般的五年。
她能活著坐在這裡,與傷害她的罪魁禍首對峙。
不是因為顧父顧母對她手下留情,而是憑借著她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支撐著走到了現在。
她不甘心背著冤屈死在監獄裡。
她想要真相大白於天下。
想要讓所有傷害她的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想要親眼見證那些包庇林婉兒的人得知真相後,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的樣子。
所以,麵對顧父顧母痛哭流涕的懺悔,林淺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她甚至緩緩拉起褲腿,那條被打斷後扭曲變形的腿暴露在眾人眼前。
“我這條腿,是入獄的第三年被監獄裡的犯人打斷了六根棍子,生生打斷的,你們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能讓我的腿恢複如初嗎?”
隻見林淺左腿的小腿骨呈現出極不自然的扭曲狀態。
猙獰的暗紅色傷疤,如同一條巨大肥碩的蜈蚣吸附在她的腿上,醜陋又恐怖。
“腿被打斷後,根本沒人給我治療,他們任由我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翻滾,一群人圍在我身邊看我笑話。”
“我這條腿在沒有經過治療的情況下,熬了漫長的三個月,才一點點愈合。”
隨著林淺的訴說,顧父顧母如同受到了晴天霹靂一般,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但凡經過治療,她的腿都不至於扭曲成這般模樣。
哪怕隻是用肉眼,都能清晰地看出,斷腿的腿骨並未接上,隻是被新長出來的血肉一層一層包裹著。
“林淺,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不求你的原諒,隻希望你能給我們一次贖罪的機會。”顧母趴在地上給林淺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聲淚俱下地哀求道:“求你,就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就連顧父這個大男人都紅了眼圈。
顧依琳看到林淺腿上猙獰可怖的傷痕,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林淺,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最該對你說對不起的是我。”
林淺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將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怨氣狠狠壓下。
她看向顧依琳道:“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怪你,我隻想知道,林婉兒升學宴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林婉兒最好的朋友,她為什麼要害你?”
提起當年的事,顧依琳的雙手驟然握緊,對林婉兒是滿滿的恨意,看向林淺的眼神也越發的同情。
她強行控製著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恨意,開始講訴五年前,林婉兒升學宴當天所發生的事。
隨著她的講述,哪怕已經從顧依琳口中了解到事情全部真相的顧父和顧母,還是氣得渾身發抖。
而對那天的事情一無所知的傅時夜、傅老夫人、李嬸和吳媽四個人,越聽越心驚。
等顧依琳說完後,他們恨不得把林婉兒和林致遠碎屍萬段。
林淺呆愣在原地。
哪怕已經知道林婉兒和林致遠做這一切,很大概率是為了得到她這顆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