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驚慌失措的圍住張飛玄他們三個，腐爛的臉以及死人臭味近在眼前與鼻間，讓幾人臉色一變。
高司術腳步一動，借由後方牆壁一點，身軀折射出老高，正要跳出這人群，可是他身軀剛到高空，又突然一頓，以一種更為快速的速度降落下來。
二人疑惑的看了過去。
“全是人。”
高司術聲音很平穩，平穩當中還帶著一絲‘你已經死了’的絕望。
王奇正朝前看去，眼瞳一縮。
他個子高，可以看到，自這些人圍過來起，在後方本應該空曠的街道中，密密麻麻的人群將街道全都占滿，完全沒有空餘之地給他們逃遁。
“救救我們啊”
這些腐爛的死人越靠越近，進一步擠壓他們的容身空間，眼見就要沒地方占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腐爛的死人到底想要乾什麼，可他們知道，要是被這些人給接近了，他們討不了好。
“老三！帶我們飛出去！”張飛玄急忙叫著。
王奇正直接從背後長出薄翼，兩手將張飛玄和高司術抓住，腿腳反蹲，借由力道直蹦在上空，薄翼一扇，就飛到上方。
數量再多，隻要他們飛上去，那麼一切都會好的。
那些腐爛之人見人飛了起來，下意識伸手朝上抓。
高司術將身軀蜷縮成一團，堪堪躲過這些人的手。
倒是張飛玄，沒來得及躲避，被一隻腐爛的手抓住了腳踝。
隨著那隻手抓住，四麵八方，宛如鏡像一樣的人，統一伸手抓住了他。
那些手千瘡百孔，腐爛到不能看，手指頭更是有奇怪的蛆蟲從裡麵生出，攀附到張飛玄的褲腿上。
這讓他覺得一陣惡心。
不管怎麼狼狽，他都是一副富家貴公子的模樣，保持著自身潔淨，這種東西，他是最討厭的了！
“給我放手！”
張飛玄下意識打開折扇，手中爆起血氣，要將這抓住他的手給斬掉。
可正當他要動作的時候，眼眸正好與這些腐屍的眼睛對上，沒來由的讓他一愣。
照理說，這種死人他見得多了，哪怕是這烏壓壓成一片的死人，頂多讓他頭皮發麻，但還不至於會讓內心產生波動，哪怕這些死人是活的
這種東西，頂多算是剛詐屍出來的僵屍，可能連僵屍都算不上，隻是數量多而已。
就算這些人連接著真正將軍城內的凡人，可那又怎麼樣，隻是區區凡人，為了自身安全，殺掉幾個腐屍，也沒什麼吧。
鈴鐺又不在，師兄更不在.
殺掉這些腐屍，頂多是讓凡人死幾個，而他可以逃出生天。
可是
張飛玄就是下不了手。
那些眼睛也是腐的，甚至有些眼珠子都掉了，但是其中透露的神色，他很熟悉。
那年突發洪災，城中之人死絕，作為幸存者的他，對於趕來的宗門，也是帶著這種眼神的。
祈求、期盼、還有渴望.
張飛玄的手停住了，他愣愣望著這些密密麻麻看不清人數的腐屍們，不管它們數量多少，可是動作卻是一致的，全都是抬著頭，不管有沒有眼珠子，那副神態做不得假。
他們也在祈求被救贖.
就如當年的自己。
“我自掃門前雪都來不及！”張飛玄咬起牙關，停住的手緊握住折扇，就要扇出血刃，可是莫名的，卻怎麼也施展不開。
仙人本是凡人做.
腦海裡，莫名響起了師兄的話。
誰當年還不是一個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