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玄聞言,也是忍不住臉色一陰,這城中凡人怎麼回事,一個個的,都這麼狂嗎!
宋印卻跟沒聽到似的,繼續說著:“他們自以為有錢就有一切,但這不是他們的錯,他們所接受的信息是這樣的。這些人也以為有錢就有一切,所以可以為擁有金銀者服務,為的就是賺取那幾兩銀錢。”
“這金銀,對有些人不算什麼,但對凡人而言,那是生活所需。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而已,因為錢能買到很多東西。”
他舉起酒杯,一口喝掉,道:“錢能買到酒菜,能買到食物,這乃是人之所需。錢能買到住宅,那是人之所居。能買到衣服,那是人之所穿。能買到車馬,是人之所行。”
“不是有錢就有一切,是因為世間上的東西,是可以用錢來交換的,這是金銀被發現之後,就擁有的權力,這一點無可厚非。”
“之前說為人之尊嚴,是我說差了,因為使金銀換取事物之權,不在他們身上,所以自然就無尊嚴可言。”
“隻是為了生存,做些在生存之下,應當做的事情而已。”
“車夫沒錯,小二沒錯,侍女沒錯,這群有錢人,也沒錯.”
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可人不應高高在上,人也不該卑躬屈膝,美好的生活誰都向往,可那不應是欺壓其他人所得,也不應是以違背尊嚴良知為代價,來換取那一點生活。”
他看向那小二,又看向那些侍女和公子哥。
公子哥剛要反駁,可是一接觸到宋印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發不出一個字來。
宋印再次喝了一杯後,忽而站起,一指那小二:“他難道不想單憑口才就賺取銀錢嗎,非要下跪逢迎?!”
小二身軀一震,一開始他本來聽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句話卻讓他低下了腦袋。
能站著賺錢,誰想跪著啊。
他隻跪過父母來著。
宋印又一指侍女,“她們難道不想隻憑著樂聲賺錢,非要敞胸露乳,賣笑侍身?!”
正陪酒著的侍女們身軀一僵,本來笑盈盈的臉漸漸沒了笑意,默然開來。
宋印又一指這群公子哥,“這些人以為金錢便是一切,以錢開路,以錢壓人,他們做錯了,可他們沒有這概念,他們以為這世道就是如此,沾沾自喜好不得意。”
“還有他們,還有這棟樓!”
宋印指向前方,“吃飯哪裡不是吃,若是以菜色味道和環境分出個高下來,倒也沒什麼可說,但這從無貴賤之分,隻有吃得起和吃不起,沒有進得來和進不來。”
“可他們也沒錯,他們就以為是如此!”
“他們都沒錯,可這本身的行為卻有錯,那麼到底是誰錯了呢!”
宋印站在這露台前,看向前方。
從這裡,倒是可以俯瞰半城,能看到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能看到富庶宅子裡優先喝茶的富家翁,能看到低矮平屋裡,吃著粗食的所謂平民。
“可本不該如此的!”
“不管有沒有金銀,人是可以對人平視的,人是可以站著生存的!如果他們不能平視,不能站著生存,那不是他們的錯!”
“是這世道的錯!!”
“這世道錯了,那我們就要將它糾正過來,讓世道恢複正常,讓那些個在其中得利的邪道,化為飛灰,再也不敢造次!!”
白氣,在他身上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