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地多平原。
和大乾本土一眼看過去就能見到山脈輪廓的山脈地形不同,這地方平的看不到頭,一眼望過去,除了平坦還是平坦。
王奇正一邊走一邊在那罵:
“他娘的,路上什麼都見不到,連個林子都沒有,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立馬就被發現了,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地方這麼平啊。”
“這可是你老家啊,怎麼一點都沒緬懷之情,我跟你講,要有發現美的眼睛。”
張飛玄指著前方笑道:“雖然平坦,可咱們剛進來的時候,還是有阻礙的,要翻山越嶺,要磨平萬難。可過了邊境,那就等於找準了口子,越深入越平坦,這進進出出,就會給人一種暢通的舒爽感!”
高司術瞥了眼張飛玄,“攆我臉上了。”
王奇正一扯嘴角,“附近都沒馬車,你開什麼輪子玩笑。”
“調個氣氛嘛,這白天熱晚上冷的,周圍除了旱土還是旱土,長久這麼走,很枯燥的。”張飛玄說著,往後瞥了眼吊在後麵的凡人們。
若不是凡人,他們也不會走路如此之慢。
但沒辦法,師兄要帶他們。
“有了。”
高司術突然開口,眾人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隻見在那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建築輪廓的頂。
有東西!
地形平坦的好處,自然是什麼都能遠遠看見。
“就是那!”
後方的一個青年驚恐道:“我們之前就在那裡待過,喝了粥!”
前頭的宋印聞言,腳步不免加快,隨著更往前,那建築之頂也逐漸展示出一個完整的輪廓。
乾旱的大地上,隻有這一座莊園立在這,在莊園周圍還立著幾棵枯樹,枝葉已成暗黃色,但在枯樹後方,卻能見到與這旱土中完全迥異的綠色。
就如沙漠中的綠洲一樣,一眼就能看到。
枯樹之內,綠草如茵,綠草之內,還有一圈巨大的圍牆,圍牆內部則是高高聳立的莊園。
莊園四周很寂靜,似乎是沒什麼人煙。
隨著靠近,凡人們卻停滯不前了,一個個麵帶驚懼,不敢再挪動。
王奇正不耐煩了,吼道:“不是,這都幾天了,吃也不吃喝也不喝,俺師兄要給伱們撐腰,你們都不敢靠前是吧?!”
“是啊,不吃不喝,這都幾天了,你們隻是常人,早就該死了,師兄拿黃風吊著你們,明明受了恩惠,卻還是一副不信任,這是不信任誰呢?”張飛玄搖起扇子,一臉譏諷。
高司術補了一句,“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可不是嘛。”
王奇正沒好氣道:“老子看你們比老二他奶奶都難伺候!”
“怎麼到我頭上來了。”
張飛玄眉頭一挑,“再說了,我祖母怎麼了你,這都多少年了,還緊追著不放。”
“嘶順嘴了,你彆說,還真有點想。”王奇正摸著下巴,帶著點回味。
“想我祖母?”張飛玄麵色古怪。
“你腦袋沒問題吧,那麼個老太婆誰想啊!”王奇正翻了個白眼。
他想念的,當然是師兄的煉化了。
雖然說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用在師傅和師兄之間做抉擇,飽受內心折磨,從而需要師兄的煉化來讓自己清醒。
可這好幾十年沒搞這麼一次,有時候還是蠻想念的。
人呐,就是這樣。
吃苦久了吧,天天難受,不吃苦吧,偶爾還挺懷念那段吃苦歲月的。
誰說修道久了人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