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情牽洗好澡,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手機響,她拿過來看了眼,有人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一個很大的陶藝工作室,藝術氛圍非常好,她看到陳列的那些作品,從濃濃的個人風格,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蒲鬱的工作室。
但是主要的,是坐在窗口的一家三口。
雖然謝崇業是側臉,但是林情牽還是一眼認出來,是他和簡禾一左一右地,陪著簡雲赫在玩。
可不就是在玩,對簡雲赫來說,什麼陶藝不陶藝,就是玩泥巴而已。
他想玩泥巴,謝崇業就把他帶到最有名望的藝術家麵前玩。
真是個會投胎的小孩。
雖然現在還沒認祖歸宗,但是隻是早晚的問題。
現在謝家的狀況還比較複雜,不過謝崇業很快就會到達隨心所欲的境地了。
到時候想帶孩子回去,想給簡禾一個謝太太的身份,隻是看他想挑什麼時間而已。
電話打進來,她才收回心神。
是她堂姐,林照影。
皺了下眉頭,她穩了幾口氣,才把電話接了。
那邊的女聲懶懶的,帶著永遠不變的傲慢淩人,“牽牽,我沒弄錯吧,照片上的人是你老公謝崇業吧?”
林情牽語氣冷淡,“看不太清——堂姐這麼晚找我就這事?”
林照影笑了笑,“朋友發給我的,說是碰見了很像謝崇業的人,領著女人和孩子,很親密的樣子,我跟你求證一下——確實有點模糊哈,也挺扯的,你們不是才結婚一年多,你老公怎麼能弄出來這麼大個孩子呢哈哈。”
林情牽笑不出來,謝崇業壓根不想低調,她都跟他再三強調彆讓人看見傳開了。
林照影知道她性格一直不太愛說笑,也無所謂她的冷清,“對了牽牽,我爸的生日聚會,你會來吧,咱們姐妹都多久沒見了?你沒再嫉恨我吧?”
“看我爸的狀態吧。”林情牽淡聲,“堂姐說笑了,你有什麼可讓我嫉恨的。”
“那就好哦,我那時候跟津川鬨彆扭,他賭氣不肯跟我複合,我真是氣瘋了,到處懷疑他變心的對象,誤傷到你……算了不提了,一定要來哦,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林情牽敷衍地應了,掛了電話後,好久都睡不著。
跟謝崇業結婚,替她阻擋了那一場風暴的靠近,但是現在,就這麼大個世界,該麵對的總歸還是要麵對。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再想其他,安心睡覺。
周六晚上,林情牽下樓吃飯,卻在餐桌上看見了謝崇業。
他竟然回來了。
陪著林父邊吃邊聊,抬頭看見她錯愕的樣子,笑了下,“牽牽,我出差提前回來了,過來吃飯。”
笑麵虎。
當著她爸的麵,就裝好女婿好學生。
從很多年前林父剛教他的時候,就把他掛嘴邊。
林情牽聽林父誇他,耳朵都聽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