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魏長風披上一件灰袍,帶著《天機錄》和星引玉的拓本出了夜行司。他昨晚說要找個“老家夥”探口風,走得急,連早飯都沒吃。沈夜站在院子裡目送他離開,嘴裡嘀咕:“魏老大這趟靠譜嗎?我咋覺得朝堂那地方比天機教還邪乎。”
林疏影從正堂走出來,冷聲道:“少廢話,今天你守密室,彆亂跑。”
齊若蘭提著長刀跟在後麵,樂嗬嗬地說:“小兄弟,彆怕,有我和林姑娘在,天機教來多少砍多少!”
沈夜苦笑:“我謝謝你們,可我這命硬得我自己都怕。”
昨晚東城塔一戰後,夜行司的氣氛變得更緊張。魏長風走後,林疏影和齊若蘭分頭檢查了院子四周,確保沒再被天機教留下什麼追蹤符。沈夜被安排守在密室門口,名義上是“保護書和玉”,其實就是讓他彆添亂。
他靠著密室門,百無聊賴地盯著天上的雲,腦子裡卻老想著昨晚的觀星術。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像有根線連著他和星空。他歎了口氣,低聲道:“老天爺,你要是給我這本事,好歹讓我用明白啊,彆老往麻煩堆裡推。”
正說著,他眼角餘光瞥見天上一顆星閃了閃,腦子裡隨即跳出一道星光。這次他沒抗拒,閉上眼專心去“看”。星光凝聚,化作一幅模糊畫麵——一個穿官袍的中年男人坐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塊和星引玉相似的玉佩,旁邊站著個黑袍人,低聲說著什麼。
“朝堂有人!”沈夜猛地睜眼喊道,聲音太大,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林疏影和齊若蘭聞聲跑過來,林疏影皺眉:“又怎麼了?”
沈夜咽了口唾沫,把看到的畫麵一五一十說了:“我看見個穿官袍的家夥,手裡拿塊玉,跟咱們那星引玉差不多。旁邊還有個黑袍人,像在密謀啥。”
齊若蘭挑眉:“小兄弟,你這觀星術還能偷看人隱私啊?太神了!”
林疏影冷聲道:“如果是真的,天機教果然跟朝堂有勾結。魏長風去找的那人是誰?”
沈夜撓頭:“他沒細說,就提了個‘老家夥’,在朝堂有分量。”
齊若蘭插嘴:“江湖上有傳言,天機教當年被剿,朝裡有人暗中護著,可能是大魚。這事兒得等老魏回來。”
林疏影點頭:“守好密室,彆輕舉妄動。”
沈夜歎氣:“我能動啥啊,就一文吏……”
與此同時,魏長風已經到了京城中樞的一座府邸。門匾上寫著“嚴府”二字,筆鋒剛勁,透著股威嚴。他敲了敲門,一個老仆探出頭,見是他,忙低聲道:“魏大人,老爺在書房等您。”
魏長風擺擺手:“彆叫大人,我就是個跑腿的。”說完邁步進去。
書房裡,一個須發半白的老者坐在案後,身穿四品官袍,手裡拿著一卷書,見魏長風進來,淡淡一笑:“老魏,多少年沒見你了?這次上門,又有啥麻煩?”
魏長風嘿嘿一笑,在他對麵坐下:“嚴仲平,彆裝蒜。天機教的事兒,你耳朵沒聾吧?”
嚴仲平放下書,眯起眼:“天機教?那不是三百年前的舊賬嗎?早就沒了。”
“沒了?”魏長風從懷裡掏出《天機錄》的拓本和星引玉的拓圖,扔到桌上,“這倆玩意兒,天機教這兩天搶得跟瘋狗似的。你告訴我,沒了?”
嚴仲平拿起拓本看了看,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術法器物罷了,江湖上誰都能仿。你夜行司管這些,不用找我。”
魏長風冷笑:“少跟我打馬虎眼。東城塔的星辰大陣,血引傀儡,都是天機教的手筆。他們盯上京城了,這事兒瞞不住。”
嚴仲平沉默片刻,低聲道:“當年剿天機教,是先帝下的令,朝裡不少人反對。後來死了幾個大員,事兒就壓下去了。你懷疑朝堂有內鬼?”
“不懷疑,是肯定。”魏長風敲敲桌子,“我的人昨晚差點被滅口,這幫家夥有備而來。你在朝堂混了三十年,彆告訴我啥也不知道。”
嚴仲平歎了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玉佩上刻著星紋,和星引玉如出一轍。魏長風眼睛一眯:“你這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