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門平叛後,天色漸亮,夜行司四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衙門。沈夜一進院子就癱在台階上,喘著氣嘀咕:“這趟真是要了我的命,三皇子造反,天機教搞亂,我一個小文吏咋就攤上這事兒……”
魏長風拍拍他肩膀:“小子,彆抱怨了。陛下都誇你了,這功勞跑不掉。”
林疏影冷聲道:“功勞歸功勞,天機教還沒完。那刀疤臉跑了,下次肯定卷土重來。”
齊若蘭樂嗬嗬地擦著刀:“跑就跑唄,下回再砍!不過小兄弟,你這觀星術真邪乎,連陛下的眼都驚動了。”
沈夜苦笑:“邪乎?我寧願啥都不會,平平安安混日子。可這破星光老在我腦子裡蹦,昨晚還說什麼‘血脈歸宗,星辰指引’,跟唱戲似的。”
魏長風一聽,眯起眼:“血脈歸宗?小子,這話不簡單。陛下昨晚點你,說你是北鬥正宗傳承,八成跟你的出身有關係。”
沈夜嚇得一哆嗦:“彆啊!我就是個孤兒,爹娘都不記得了,彆給我加什麼身世大戲!”
林疏影冷聲道:“孤兒不代表沒根。天機教搶了北鬥傳承,卻丟了核心。你天生會觀星術,可能是血脈覺醒。”
齊若蘭拍腿笑:“哈哈,小兄弟,你越怕啥越來啥,認命吧!”
沈夜歎氣:“我謝謝你們……可我上哪兒查去?我連自己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魏長風摸摸胡子:“這還不簡單?你入職夜行司時,吏部有備案。咱們去查查你的底,看看能不能挖出點線索。”
沈夜一愣:“吏部?我就記得是南郊一個老吏收留我,送我去考的文吏,其他啥也不知道。”
“南郊?”魏長風眯眼,“那就從南郊查起。走,去吏部!”
大周吏部在京城西街,掌管官員履曆和人事檔案。魏長風帶著沈夜直奔檔案房,林疏影和齊若蘭留守夜行司,以防天機教趁虛而入。
檔案房裡,一個老吏捧著一堆卷宗,見魏長風進來,忙拱手:“魏大人,您這是……”
魏長風擺手:“彆廢話,查個人。沈夜,夜行司新人文吏,七年前入檔,給我找找。”
老吏翻了半天,抽出一卷薄薄的冊子:“找到了。沈夜,天啟元年入檔,孤兒,南郊張老漢收留,薦入文吏考試。出身不明,父母不詳。”
沈夜湊過去一看,皺眉:“就這?我還以為能查出個驚天秘密呢。”
魏長風接過冊子,眯眼道:“張老漢?南郊那案子不就是張大爺報的鬨鬼嗎?你入職第一天去的。”
沈夜一愣:“對啊!那老頭說我像他孫子,硬塞給我一堆吃的,還報了個案。可後來人就不見了。”
魏長風沉聲道:“張老漢收留你,又在南郊失蹤,偏偏那兒是天機教布傀儡的地方。這事兒不簡單。回南郊查查!”
沈夜苦著臉:“還去?我那趟差點沒命……”
魏長風瞪他:“少廢話,走!”
南郊的小院還是老樣子,老槐樹下堆著黑灰,風一吹散發著股怪味。沈夜跟在魏長風後麵,嘀咕:“這地方我熟,可張老漢跑了,咋查?”
魏長風蹲下,撥弄著樹下的泥土,低聲道:“張老漢失蹤那天,恰好是天機教布傀儡的時候。他要麼被滅口,要麼知道啥跑了。你再用觀星術,看看能不能挖出點東西。”
沈夜無奈,閉上眼,專注捕捉星光。這次畫麵來得慢,他屏住呼吸,等了半晌,才看到一幅模糊場景——張老漢站在院子裡,手裡拿著一塊刻著星紋的木牌,低聲道:“小夜,這東西留給你,北鬥的命,不能丟……”說完,他把木牌埋在樹下,轉身跑進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