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塢,參合莊。
眾官紛紛露出疑惑表情,水營指揮“噗通”一聲跪倒地上:“王駕,此地下官……下官知道。”
眾人目光齊刷刷瞅過來,不明白為何營指揮兵反應如此大,這參合莊難道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嗎?
水營指揮心中叫苦,他不想承認不行,就算太湖再廣闊,水軍這些年也都在湖麵還有四周河道裡走過了,那麼大個水莊不可能一次都沒有見到。
若是矢口否認,到時候直接問個不知不察之罪,也是難捱,還不如說知道,說不定還有回旋餘地。
“你知道?”趙倜眯了眯眼睛:“說說看。”
“是,王駕。”水營指揮擦了把汗水囁嚅道:“下官自打來到太湖任職,那莊子便有了,就在城西幾十裡外湖道葦塘深處,老兵們都知道這個地方,據說已經存在好多年頭。”
“噢?”趙倜麵無表情:“那你去查過嗎?”
“下官……下官自然去查過。”
“嗯?”
水營指揮低頭道:“去了幾次,都是丫鬟仆人在家,沒看到莊主,下官便離去了。”
趙倜冷笑:“怕是收了銀錢才走的吧?”
“啊,這個……”水營指揮心中頓時一緊。
“本王不問你這些。”趙倜嘴角揚了揚:“你就沒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下官,下官沒進去裡麵。”水營指揮將腦袋伏在地上。
“進都沒進去?”趙倜皺了皺眉。
“王駕,那裡的丫鬟說,說……”
“說什麼?”
水營指揮道:“說他家與城中大族王氏有親,下官又看這麼精致莊子,建設風雅,便沒進去。”
“城中王氏?”趙倜想了想,蘇州王氏,份數琅琊一脈,永嘉之亂後王家有人遷至蘇州,後世建炎時再有遷入,至南宋亡後又有到來,本朝蘇州王家不少人出仕。
水營指揮道:“那丫鬟說老主母是王家的女兒,雖然眼下不在了,但總歸是親戚,屬下想著既然王家親屬應該出不了錯,便沒有去裡麵查看。”
趙倜哼道:“天下姓王的許多,誰知是不是冒名頂替,何況外嫁之女,都已經死了不知多久,這還能倚仗娘家之名?”
“王駕說的是,下官失職,下官失職。”水營指揮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趙倜道:“既然你知道地方,明日點上水軍,去這莊子瞧瞧,本王可是得到消息,那莊上所住並非良人。”
“是,王駕……”水營指揮心裡終於鬆下口氣,但隨即又想到真擒拿了幾個回來,說了送予自家銀錢事情,那真百口莫辯,頓時眼前不覺便是一黑。
趙倜看向孫統:“孫鈐轄明天點上些軍丁,征些船隻,一同前往。”
孫統急忙稱是,沒想剛才說錯話未受到責罰,反而還要受用,頓時心中驚喜交加。
隨後叫眾官散去,趙倜坐在堂中看童貫挑落燈花,微微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