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天空仿佛漏掉,白衣男子跑得飛快,他輕功本就極高,此刻借著風雨一路狂奔。
之前從地宮出來不從走塔門反而向上麵逃去,是因為看見趙倜幾人站在那邊,以為霍玲瓏的幫手,心中害怕被兩麵夾擊。
此刻脫離雷峰塔,他直奔壽寧禪院,壽寧禪院也是明教的一處據點,這些年明教已將此寺滲透,一些不願信奉明教的僧人全部控製起來,將明教信徒捧上方丈之位。
片刻壽寧禪院到了近前,他縱身一跳,躍進牆內,再沒了聲音。
幾息之後霍玲瓏也到達此處,幾乎猶豫都未猶豫,便直接掠進院中。
趙倜在後方看得皺眉,這位明教女法王何止暴躁可以形容,簡直性子魯莽至極,但她武功也確實高強,至少丁春秋絕對不是對手,就算丁春秋使出化功大法,也絕無可能化去對方一絲一毫的內力。
這霍玲瓏所用掌法十分厲害,威猛至極,本適合男子修練,不知她為何練了這門功夫。
趙倜此刻心中思索,不想進入雷峰塔避雨,居然誤打誤撞發現明教的一個據點,而眼前這座壽寧禪院肯定也同樣被明教汙染,就不知是不是明教杭州分壇?
而兩人內訌,他也聽個八九不離十,似乎明教要做一件大事,霍玲瓏不同意,說大明尊此刻處在入定時代,尚未醒來。
而且話裡話外,聽著霍玲瓏並非中原明教之人,隻是在此居住二十載,她提到回鶻明教與波斯明教,有以波斯明教壓迫中原明教之意,但韋寒沉明顯不服,言道中原明教自有教主。
趙倜看了眼風雨中的壽寧禪院,並沒有像霍玲瓏直接入內,而是躍上旁近一顆大樹樹頂,然後朝禪院裡麵觀望。
這時就看山門後聚集了許多僧人,將霍玲瓏圍困,這些和尚結成一座陣法,腳底不停移動,口中念誦經文。
霍玲瓏根本不做廢話,依舊用之前那剛猛武功,不但掌風襲人,更是使出了招數。
趙倜仔細觀察,心中暗叫玄妙,霍玲瓏這武功不但內力雄渾驚人,掌法也十分精奧絕倫,遍數琅嬛玉洞的拳掌秘籍,居然沒有一種能與之相比。
他此刻也不著急,隱身樹冠,觀看霍玲瓏與眾僧動手。
僧人足足五六十名,陣法配合無間,場內形成一股巨大氣勁,排斥得雨水往四處飛濺。
趙倜心中不停默記霍玲瓏掌法,雖然得不到其內力練習方法,但這招數卻能用小無相功模仿一番。
他看得入神,場中霍玲瓏發出陣陣叱聲,掌法越來越威烈。
霍玲瓏不識這陣勢,但功力實在雄厚,竟然硬捱了幾名和尚七八拳腳,然後生生地抓過一人打得吐血而死,陣法立刻出現破綻,接著雙掌打出一招,這一招玄奧無比,是以一敵多的招數。
趙倜不由叫好,這是他觀看掌法中威力最大的一式,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厲害的招數,但此掌已經天下少見。
此刻“隆隆”聲音巨響不斷,霍玲瓏直接將這陣法撕開一條口子,衝了出去。
她臉上麵紗不停起伏,顯然有所力竭,和尚回頭又來攻殺,她不禁大怒,雙掌猛拍出去,再震殺了五六人後,仰天發出一聲怒吼,然後縱起身形,往院牆旁而去。
就這時韋寒沉忽然出現在不遠地方,高聲道:“龍王要走去哪裡?莫非就此回波斯嗎?”
霍玲瓏回頭目光冰冷瞅他,韋寒沉神色略顯得意道:“龍王不回光明頂與教主道彆,也太無禮數了吧?”
霍玲瓏忽然轉過身形,仿佛一頭巨象,似乎踏得大地震動,朝韋寒沉奔去。
趙倜在樹上看的清楚,韋寒沉正站在禪院鐘樓之下。
隻見霍玲瓏一掌拍去,韋寒沉卻沒有躲閃,同樣一掌迎出,就在這個當口,那鐘樓內巨鐘直接向下扣來。
兩人掌力瞬間碰撞在一起,韋寒沉根本不是對手,被震得倒飛出去,那口巨大梵鐘直接將霍玲瓏扣入在內。
韋寒沉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嘴角血痕,笑道:“霍玲瓏,就算你龍象般若功再強,又豈能逃脫這口南屏鐘?”
鐘內沒人答話,傳出“砰砰”悶響,顯然霍玲瓏在其內不停拍打鐘身,想要掀翻大鐘。
韋寒沉喘著粗氣道:“打吧打吧,你的龍象般若功雖然厲害,但畢竟沒練到極致,我就不信你能掀翻這大鐘!”
趙倜在樹上摸了摸下巴,居然是龍象般若功,那掌法自然就是龍象般若掌了,這霍玲瓏居然會這種功夫,究竟什麼來曆?恐怕不止出身波斯明教那麼簡單。
此刻就看梵鐘不停搖晃,韋寒沉見狀大驚:“來人,將鐘按住……”
眾和尚一起上前,但還沒等將梵鐘按住,就聽巨響傳來,那鐘“轟隆”一聲被掀翻在旁。
龍象般若功這麼凶殘?趙倜揚了揚眉。
就看韋寒沉撒腿便跑,霍玲瓏站在翻倒的大鐘旁身體晃了晃。
一眾和尚目光閃爍,沒一個敢於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