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同輝?趙倜在神像後微微皺眉。
七曜指的是太陽、月亮、金木水火土七星,七曜同時出現並不罕見,但同輝卻是極為稀罕了。
七星要同時出現在天空之中,亮度在一時遠遠超過其它星辰,交相輝映,才能夠被稱做同輝。
這屬於一種奇特天相,一般各國朝廷都專有部門負責觀天之事,大宋與遼國叫司天監,西夏則叫查天署。
趙倜不知道大宋的司天監觀沒觀測到七曜同輝,不過想來這大巫教都能發現,大宋自然也會知道。
隻是不知對方為何對此驚訝,這種詭秘教派信鬼神巫術,行占卜解惑,應是與各種天象都有不同的解釋,以預兆之說迷惑百姓,久而久之,可能自己也都信了。
趙倜心中揣測,就不知七曜同輝這種天象在大巫教中代表什麼。
這時前方傳來聲音:“大廝乩,果真……果真是七曜同輝?”
趙倜聞言目光看去,說話的是後麵黑衣人,看來前方老者就是留在總庭的大巫師。
隻看這老者緩緩點頭,眼神不離墨玉圓盤:“不會錯,教內這塊墨淵星象盤雖然沒有旁的作用,但觀測天象卻是極準,就是查天署中那些器物都未必比得上。”
旁邊黑衣人道:“大廝乩,如果真是七曜同輝,豈非要天下大變?”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上回七曜同輝是幾百年前,這一番不知天下又要出現什麼巨大的變故了。”
黑衣人道:“大廝乩,是否要報於朝上?”
老者不語,好半天才歎口氣道:“再觀測幾日,若星盤影映的時間越長,代表未來這次變故越久越大,到時再報吧……”
旁邊黑衣人道:“是,大廝乩。”
此刻就看老者繞著圓盤走了幾圈,然後停下,抬頭望向那鏤空的殿頂,不知心中在想什麼,動也不動。
良久之後,他轉過了身,語聲低沉地道:“回去吧。”
趙倜看著三人離開大殿,腳步往下方去,從神像後麵走出。
他在墨淵星象盤旁看了起來,神色若有所思,片刻後也離開這裡。
隨後他又四處轉了一圈,從二樓原路躍進園內,離去巫教總庭,返回了青鬆驛館。
接下去幾日,大宋與西夏的商談已近尾聲,馬匹的價格和數量基本敲定,就等待簽訂契書回轉,然後於邊境之上交易了。
這天晚上,趙倜在房間練功,聽見窗外遠處傳來聲音,不禁抬頭看去,就見阿紫從花樹之間探出頭來。
趙倜心中計算,七天時間已到,這丫頭是來找自己解寒毒了。
就看阿紫左右觀察,趙倜這邊本來就是獨院,住的肅靜,並沒閒雜人等來往,她看了一會兒分開花樹,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卻是在窗邊微微一滯,不敢再行跳窗,上前敲門而入。
趙倜瞧了她一眼,往牆邊一指,叫她站著,然後繼續練功。
阿紫依舊穿著那件紫色衣衫,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此刻內心害怕,卻又顯得雪白嬌豔。
不過她眼神中有一股頑皮狡黠神態,與神情徑庭,倒像是個玩偶娃娃般,既滑稽又使人覺得可憐巴巴。
但趙倜卻是不信她一分一毫,此刻也不管她,待將近一個時辰後,行功完畢,目光才又次瞅了過去。
阿紫眼珠轉轉:“大俠,你真不是我爹爹嗎?”
趙倜眯了眯眼,阿紫急忙道:“我曾經聽師父說過,天下間有一種武功叫做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一但大成,有可能保持青春不變,大俠知道我的身世,練了這種武功保持年輕也未必不會。”
趙倜冷笑一聲:“去把燈花挑了。”
阿紫聞言急忙去挑燈,忙活半天終於將燈燭撥得明亮,然後道:“大俠,我這幾日每時每刻都在心中恭維奉承大俠,半點不敢懈怠。”
趙倜抓過身旁小蛇,這小蛇此刻有了些精神,趙倜指著房門旁的一隻木盆:“去院中樹下汲一盆水來。”
阿紫討好地應了一聲“是”,轉身卻變化氣氣的表情,拿盆去到外麵。
到了樹下井邊,打了一桶水倒入盆內,然後端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