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無意管巫教之中還有何高手存在,此刻身形如電,出了園後直往興州城牆方向飛掠。
本來隻是殺大巫師,沒想到小梁太後居然來此,將其除去實乃意外收獲,偶得之喜,根本不管其他人,離開方才為上。
這時就看無數火箭衝天而起,接著嘈雜動靜自四麵八方而來,顯然巫教園中那些軍兵施放信號,通知城中各處發生了驚天大事。
若非是在宮外,又是夜晚巫教這種地方,哪裡能夠輕易殺了小梁,機會都難尋覓,一但冒險行刺,軍兵層層圍困,將會難以走脫。
趙倜邊想邊行,已經到了興州北城,他回頭稍稍瞧看,就見一條看似雄壯的黑影追來,速度居然不下自己多少。
果然是個高手,趙倜麵無表情,仗劍在手,直接往城牆蹬道前方而奔。
這時那守護上城蹬道的西夏兵已經發現了他,剛想開口呼叫,趙倜卻到了近前,劍光一閃,人已踏上蹬道極遠,那些西夏兵方才倒下,鮮血噴出。
現在隻要一個快字,不然等人聚多,或者是天色亮起,便難再出去興州。
城牆上方覺察,開始朝下射箭,趙倜身形飄忽,隻是幾個晃動,就到了城牆之上。
這時城上不少帶甲軍兵堵住蹬道入口,但畢竟夜色黑沉,西夏這邊越是打亮火把,瞧看趙倜越影影綽綽,趙倜觀看他們反而越是清晰。
他直接從這些人頭頂掠過,遠處軍兵立刻迎了過來,紛紛射箭,猶如飛蝗。
趙倜撥打箭矢,落入軍兵之中,寒冰真氣一掌拍出,隨後劍光一閃,長劍開道,殺出一條血路至城垛前方。
興州城並非古城,乃為後建,其實並不算很高,非但與大宋東京相比不了,就是一些大宋的堅城都要遠遠高過此處。
這城趙倜在進入之時便已經目測過,不過四丈左右,算上城垛也不足五丈,連借力都不怎麼需要。
這也是他想除掉大巫師的一個最主要原因,動手之後容易離開,不會有太大的風險存在。
這時到了城垛邊,他略微思索,回手一掌拍出,勁氣迸發,震得衝過來的西夏軍兵紛紛倒飛而去,口中慘叫不止,隨後借著這一掌之勢往城下飄去。
他仿佛一隻大鳥,並未直接墜於城底,而是仿佛滑翔一般,向護城河邊蕩走。
就在身子將要落地之時,一記寒冰掌往下方拍去,“轟隆”聲悶響,身子微微一滯,然後長劍探出輕輕在地上一點,已經掠至護城河上方。
西夏的城牆不算如何高,但這護城河卻是極寬,足足有七八丈的距離。
城池向來分水城與旱城兩種,重要關隘多依水而建,幾乎都是水城。
一般小水城的護城河一丈多至三丈左右,中型水城的護城河三丈至六丈左右,而大型的護城河能達到十丈開外。
東京城還有江南江寧府護城河,都寬在十丈以外。
趙倜袖中揚出一道道翠色光芒,竟然是塊塊竹片,鋪在前麵水上,他身子微微借力,仿佛踏水而行一般,轉眼就到了那一側。
然後身形不停,直向西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他過了護城河不過十幾息時間,那興州城頭又躍下一人,同樣水麵借力,過了護城河,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趙倜幾乎不停,徑往前趕,這時雖然沒有馬匹,但速度甚或比奔馬還要快速。
他內力雄厚悠長,神足經加持身體,使上葵花寶典輕功,簡直就是肉眼難辨影蹤,月光之下快若清風。
他能覺察後麵有人追來,就是巫教中後來發出長嘯聲音之人。
這人是一個高手,根本不是大巫師可以相比,應該是巫教真正的掌控者。
趙倜這時已經離開興州很遠,不禁放慢了一些速度,既然已經遠離城中,已是不介意瞧瞧對方什麼樣貌,順便看看能不能除掉。
隻按輕功來算,對方應該不如他,他是在城頭遇見軍兵被阻隔了幾息,才叫對方趕上來。
至於出城還能繼續追下,是對方在城頭看見他奔行的方向,這才追隨過來。
他是有神足經加持在身,這等神功加持身體,又用葵花寶典的身法,對方不如很正常,不過聽對方嘯聲,內力應該是為渾厚。
趙倜估摸,對方的內力可能不比自己弱多少,便是超過都不好說,而雖然輕功稍慢一些,依然能追過來,武功也該極為高明。
他速度疾遲交替,時不時露出身影給對方看上一眼,隨後再次加快甩對方一段,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天光已經大亮。
西夏的城池多集中在東南,水土肥美之地則在河套平原,越往西麵則越荒涼,雖然西麵也有幾處軍司存在,更有陽關玉門關、瓜州甘州這種古城古隘,但多是分於南北邊境,在中間卻沒什麼大城,多為村鎮。
西夏中間靠西位置是兩塊套連的沙漠,稱為騰格裡沙漠,這四周都是一片荒疏。
趙倜一路往西,足足跑了大半天時間,這才加快速度,將後方追來之人甩的沒有蹤影後來至一座小鎮之上。
說是鎮子,其實房屋住戶也就和大宋村落差不多,簡陋粗獷,顏色昏暗,隻有一家客棧和一座小酒鋪。
趙倜看了看酒鋪,斜挑旗子,破破爛爛,上麵字都斑駁不清,至於客棧更不過是一個土坯大院,裡麵七八間兩排房子而已。
他自是不可能住宿的,直接進了酒鋪,裡麵空無一人,敲了敲桌子,一個梳著西夏髡發的少年走了出來,看向他愣了愣。
趙倜進巫教總庭之時,衣著略做改變,倒是瞅不出宋人,發型當時也稍微遮掩,但此刻卻顯露了出來。
他淡淡道:“有酒肉嗎?”
西夏少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酒肉都有,就不知客官……”
趙倜道:“過往行商的,好酒好肉都端上來,不差你銀錢。”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片金葉子丟於桌上。
西夏少年見狀兩眼泛光,一把抓起道:“客官稍待,片刻酒肉就來。”
趙倜瞅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然後目光朝向酒鋪之外。
這鋪外正對空曠之處,可以看到極遠,這時那巫教之人還沒有追上。
等了一會兒,少年端出了一陶盆羊肉,還有一大甕酒,道:“客官慢用,還有什麼需要喊小的便是。”
趙倜抬手拍開甕蓋,稍微聞了一下,冷冷地道:“你們這店連蒙汗藥都不舍得嗎,居然直接下毒?”
少年臉色變了變,忽然手向背後一伸,抽出一把剔骨解肉的短刀,口中叫道:“宋人都該死!”
趙倜哼了一聲,李元昊時下令全國髡發,國中使屬番遵此,三日不從,許眾殺之,所以但凡不是此頭型的必然是外來人。
雖然外地行商不必按此規矩留西夏發型,但契丹吐蕃回鶻等地各有不同發式,都與大宋不同,大宋容易辨認,一看就知宋人。
趙倜冷笑道:“謀財害命就說謀財害命,談什麼大宋西夏,就怕你們在此連黨項人都害吧?”
少年聞言表情猙獰,一言不發,揮刀便撲了上來。
趙倜抬手一指點去他前胸天突穴上,勁氣透體,直接擊殺,然後起身向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