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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
張蘇斜跨藥箱,正在和副將沈道初瞪眼。
沈道初作為秦九昭的親信之一,是被秦九昭從難民營中挑出來的,眼中隻有秦九昭的安危,夜裡的鳴鏑就是他帶隊第一個放出來的。
而經曆了第一次暗殺,他不管是遇到誰,都要搜身。
深更半夜,見張蘇要帶著藥箱進去找秦九昭,他說什麼都不肯放人,非要檢查藥箱。
張蘇則是越想越氣,沒好氣的說著:“我第一次見將軍,就是在給夫人看眼睛,我跟將軍都見過三次麵兒了,你還要攔著我?我要是想做什麼,第一次就動手了!”
“打開藥箱。”
沈道初麵無表情,右手指著藥箱,左手按著刀把。
“你這人,這裡麵的藥是膏藥,不能見光,打開就全毀了!”
“打開藥箱。”
“老夫是皇城中的太醫,當初更是四大禦醫之首!伺候先帝十年,連去見女帝都沒人查過藥箱,你憑什麼查!?”
“打開藥箱。”
無論張蘇說什麼,沈道初就是重複四個字。
接連重複對話十幾次,張蘇是徹底沒了脾氣,索性站在那裡不動,等著秦九昭來找自己。
沈道初也不催,就跟他在這裡耗著。
沉默一刻鐘。
張蘇踮腳朝裡看,總算是見到秦九昭出現,忙舉手揮舞:“將軍,在這兒!”
秦九昭亦是麵露疑惑,扭頭看到沈道初也在,問道:“怎麼了?我在殿內等了一刻鐘。”
“他不肯打開藥箱。”
“藥箱中的藥膏不能見光,他非說我要刺殺將軍,我隻是個太醫,我有刺殺將軍的本事,我還需要做太醫嗎?”
兩人一人說一句,秦九昭擺了擺手,輕聲問道:“這麼快就做好藥膏了?”
張蘇臉上頓時浮現出得意,樂嗬嗬的說道:“將軍哪裡的話?夫人的眼睛是舊疾,但對我來說簡單,隻需要清除瘀血,給她的眼角刺入銀針,再……”
“叫隨軍的醫官過來,若有半句不實,斬。”
秦九昭沒等他說完便下令,隨即平靜道:“我不擅醫,先生莫怪。”
“不怪不怪!”
張蘇趕忙搖頭,手拍著藥箱,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但不敢說出口,一個勁兒的偷瞄秦九昭的臉色變化。
這時,旁邊的沈道初再也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將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此人不像是貪生怕死之人,對夫人如此上心,屬下認為他有陰謀。”
此話一出,張蘇立馬變了臉:“你說什麼呢?你在放什麼狗臭……你在胡亂說什麼?將軍曾是九皇子,我還抱過小時候的將軍,我需要如此?我!”
“先生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啊?沒事。”
秦九昭突然出聲詢問,張蘇連忙搖頭,但見秦九昭目光如炬,他又乾咳一聲,擠出笑容:“是,是這樣的,將軍,小老兒有一孫女兒,當初犯了些錯,說了女帝的壞話,現在被關在城東的教坊司,她……”
“我會放她出來,勞煩先生了。”
未等他說完,秦九昭一口答應下來。
話音傳入耳中,張蘇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秦九昭,撲通跪拜在地:“多謝將軍,將軍恩情小老兒沒齒難忘,自此願鞍前馬後,赴湯蹈火,以報將軍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