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抬眸看了墨毫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聽說是個年輕女子,還是個神棍呢!揭榜之後直奔江府,看了看江小姐的情況,又把江府裡裡外外轉了一圈,手上的羅盤一轉,您猜怎麼著?”
謝珩皺了皺眉,抄起鎮紙,瞄著墨毫就丟了過去。墨毫反應迅速,不光躲開了,還接下了白玉鎮紙,略帶尷尬地將其放回桌上。
“那神婆,羅盤一轉,江寧跟個僵屍一樣,直接坐起來了,真嚇人。”
“你還當看笑話呢?”
謝珩的臉色冷了下來。
上次,墨毫夜探江府給她下的藥,不出五天絕對醒不來,現在出現了一個解毒高手,這才多久的功夫,江寧就醒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他隱約猜到了,這個揭榜的人是誰了。
……
右相府。
房間內彌漫著藥香,床幔散開,雕花床內纖弱的女子半坐著,不時掩麵輕咳。
這方空間內,除去病弱的江寧,另有王夫人和頭戴白色幕籬的沈真。
沈真坐在茶桌邊上,桌麵上除去筆墨紙硯,額外擺放著一塊精致的羅盤。
她手上的毛筆快速擺動,邊寫著藥方子,不時停頓思索。她寫著,悄聲側目,看著王夫人和江寧母女情深,平靜無波的眼眸中升起一絲憎恨。
“沈醫師,您的醫術真是太高明了!”王夫人邊說著,取出了一個碩大的荷包,順勢將其擱在沈真跟前。
沈真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應聲,隻是點了點頭。她將藥方子交給了王夫人,直接拎起了荷包,毫不避諱,直接檢查起了診費。
下一秒,沈真眼眸一頓。
一根金條被她抽出,上麵打著印記,證明這一根足有十兩金。
可她揭榜,為的是百金。
這一包,攏共加起來不過五十兩。
裡外裡可是差了一半。
這五十金,放到外麵,足足能買下一套普通的三房小院了,豈能是她說能賴賬就賴賬的?
“咳咳”沈真輕咳一聲,毫不客氣地將荷包扔回桌上,冷聲質問道:“夫人,您家懸賞給小姐治病,我接了,她也被治好了,怎麼百金變成五十金了?”
王夫人麵帶尷尬,賠笑似開口:“沈醫師,您有所不知,我家老爺雖說官拜丞相,但府上真沒闊到這種程度....百金,不過是我一時情急出的昏招。”
聽到這話,沈真眸光一轉,“所以,這就是您耍我的理由?”
王夫人沒應聲,將藥方子迅速折疊塞進袖口。隨後,她先前的恭敬全數消失,擺出一副十足的官太太架子。
“沈醫師,能給我們右相府診治,無形中不是給你的名聲鍍了一層金?怎麼,名頭幫你打出去了,區區五十金也要跟我們要?”
王夫人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繼續說道:“診金我也給你了,我兒的病也治好了,沈醫師還是速速離去吧,若是要鬨事,我府上的侍衛可不是吃乾飯的。”
雖然隔著一層幕籬,但沈真那要吃人的眼神,早就嚇得王夫人手心冒汗了。她死死攥著手帕,強裝鎮定,“來人啊,送沈醫師離府吧。”
沈真點了點頭,抓起荷包,大步離去。
臨行前,沈真回頭看了王夫人一眼,冷聲道:“夫人,您剛才,怕是沒有細看我開的藥方子吧?”
說罷,沈真瀟灑離去,白衣飄然。
昏暗的房間內,王夫人愣在原地,幾息才反應過來,連忙掏出了藥方子仔細查看。
——【雪參、萬和草....至親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