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連連擺手,“我真沒辦法,我隻是負責下毒,真不會解毒。”
沈真雙手叉在腰間,不斷在屋內來回踱步。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湊在謝珩跟前,雙眼明亮。
“那這毒,是誰給你的,你帶我見見他不就成了?”
“額,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謝珩說話的同時,眼前寒光一閃,冰涼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他話頭一轉,換了種口吻。
“但話又說回來啊,咱們是好盟友,我肯定給你想辦法,這樣,我現在就派人,給他老人家傳信!”
“真的?”
“當然!”
“我不信。”
謝珩眼珠轉得飛快,腦海中靈光乍現。
雖然找不到宮爺爺的人影,但是他能找到宮爺爺的老巢啊!
要麼,他去宮爺爺的家裡翻翻秘籍,要麼直接把沈真丟進去,她想看什麼方子沒有啊。
……
另一邊。
通往南疆的官道上,滿頭銀發穿著破爛的宮野,此刻正躺在驢車上,他手上攥著顆海棠果,邊吃著,不斷揮動鞭子趕車。
這一趟,他就是為了來南疆尋找夜幽藤的。
結合謝珩的脈象,還有他自幼不能習武這兩點,宮野當即便想到了牽機閣的秘毒——暮落。
起初,他還當這孩子是被滅了滿門,心裡落下的病根,孤兒孱弱多病,無法習武。
也是牽機閣這次對謝珩出手,他才想到世上還有暮落毒這種藥。
藥王穀的朝升,中毒之人會武功精進異常,直到身體承受不住,筋脈儘斷,爆體而亡。
唯獨一點,中毒者若是天資平平,又或謝珩這種,中毒之後反而無礙。
牽機閣的朝升,則是反其道行之。無論中毒者有何等根骨,中毒者皆是無法習武。那暮落毒,像是吸人精血的魔物,一點點吞噬中毒者的生機,直到死亡。
宮野推算著時日,隻當謝珩沒有多久的活頭了,心中愈發焦急,加快了趕車的動作。
……
帝京城,皇宮內。
榮帝獨坐寢宮書房,直至夜色彌漫。
屋內燭火搖曳,他看著跟前小山似的賬本,又看著俯身跪地的右相,眼底眸光微動,卻還是狠了狠心,翻看起了賬冊。
上麵的筆墨清晰,偌大的右相府,每一筆開銷都記得十分清晰。
好半晌,榮帝才開口,“江卿,這麼大年紀了,彆在地上跪著了。”
右相靜立原地,小心打量榮帝,躬身開口:“陛下,這便是臣府上,近年的賬冊。”
榮帝點了點頭,將賬本擱在桌上,“百金懸賞,江卿,出手很是闊綽。”
右相剛起身,拉動官袍,又跪在了地上:“陛下明鑒,臣一心為國,從未貪過一分一厘!至於百金的懸賞,也是夫人心疼小女,當了兩套陪嫁首飾才堪堪拿出。”
榮帝的眉頭舒展了不少。
他也遣人查過,事實倒是能跟右相說得相符。當鋪的當票,還有右相夫人的兩套寶石頭麵,此刻正在宮裡。
“江卿一心為國,朕,怎會不知。”榮帝話落,陳大監端著托盤,疾步進入書房,將其擱在了右相跟前。
“江卿,看看,這可是夫人的陪嫁物什?”
右相抬眸一看,連連叩頭:“正是,正是!”
榮帝手中揉撚著珠串,幽幽開口:“仕鐸,最近司天監占出了新的讖語,你可知曉?”
右相點了點頭,“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