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寧鳶,認真給自己敷藥的側臉,黑衣人的眼裡,浮起一抹怪異的神色。
這還是他第一次,讓一個陌生女子接近,而且還是給他敷藥。
對他來說,無異於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另一個人手中。
雖然有些冒險。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絲毫抗拒。
等到沈寧鳶將所有藥草,都塗抹敷在傷口上,黑衣人隻感覺傷口處冰冰涼涼的,讓他的疼痛緩解了幾分。
黑衣人有些驚訝,這草藥……竟然這麼神奇?
不僅可以止血,還有止痛的功效?
在黑衣人詫異的目光中,沈寧鳶又撕下裙角的一塊布,給黑衣人包紮傷口。
期間,沈寧鳶都沒有說話,隻顧著包紮。
等包紮好後,沈寧鳶望著黑衣人,長呼了一口氣。
“包紮有些簡單,但好歹止住了血。”
看著胸口上胡亂包紮的蝴蝶結,黑衣人含糊開口,“謝……謝謝。”
“不客氣。”
說著,沈寧鳶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附近很安全,你休息好後,就可以回去了。”
黑衣人抬起頭,望著沈寧鳶的臉,點了點頭。
“好。”
“行,那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
說完,沈寧鳶沒有給黑衣人說話的機會,徑直往樹林外麵走去。
“喂!”
“等一下!”
沈寧鳶走了大概十幾步後,黑衣人望著她的背影,遠遠喊了一聲。
“還有什麼事嗎?”沈寧鳶停下腳步,轉身望向黑衣人。
但是並沒有朝他走去。
黑衣人望著沈寧鳶,眼裡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隨後,他取下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骨哨,用力朝沈寧鳶扔過去。
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痛得他臉色扭曲了一下。
但他還是按住傷口,生生忍下這陣劇痛。
沈寧鳶伸手接過骨哨,狐疑地看了一眼,朝著黑衣人揚了揚。
“這是什麼意思?”沈寧鳶問。
因為傷在胸口,黑衣人說話不敢太用力。
但還是咬緊牙關,衝著沈寧鳶吼了一聲。
“你救我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以後若是有需要,拿著這個骨哨到京城雀台找我,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
“好。”
沈寧鳶倒是爽快。
應了一聲後,便將骨哨收好,轉身繼續往前走。
黑衣人望著她的背影遠去。
一時間竟有些遲疑。
他也不知道,把這個骨哨送出去,到底是對是錯。
在他遲疑之際,沈寧鳶已經走遠,很快就消失在樹林深處。
黑衣人靠著樹乾,抬手摘下蒙麵的黑布。
一張五官精致,輪廓分明的俊臉,赫然於眼前。
這張眉眼清晰的臉,給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清冷之感。
可眼角下方一顆小小的淚痣,卻又給這張清冷的臉,平添了幾分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