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還未曾有此先例,萬一事情鬨大,傳了出去,讓百姓看了笑話。”
聞言,紀澤海和陳氏臉上浮現出喜色。
不驗明正身,那沈寧鳶就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到那時候,臟水還不是隨便他們潑?
這一點,沈寧鳶顯然也想到了。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賀雲姝,“不驗明正身,臣婦何以證明清白?難道臣婦就該任由他人,隨意誣陷潑臟水嗎?”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你當真一點問題都沒有,這臟水也潑不到你頭上!”
沈寧鳶咬唇反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沈寧鳶,你是皇後,還是本宮是皇後!”賀雲姝徹底冷了臉色,“本宮便是不讓你驗,你又能拿本宮怎麼樣?”
聽這話,賀雲姝是鐵了心,不想讓沈寧鳶自證清白。
宋妍兒緊張得不行,悄悄伸出手去,繞了繞沈寧鳶的手心,小聲說道:“鳶兒,此事還須從長計議,不如我們先吃個虧,回去找爹娘商量一下對策?”
“不行。”沈寧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宋妍兒的提議。
“今日割一城,明日割一城,終一日無城。”
她隻要今日退讓一步,日後就沒機會了!
沈家女,不能退!
想到這裡,沈寧鳶上前兩步。
揚聲道:“皇後娘娘身為六宮之主,掌世間女子不平之事,確定要假公濟私,不給臣婦自證清白的機會嗎?”
“若是娘娘不願,臣婦請求現在就麵見陛下,請陛下給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態度不卑不亢,聲音清洌有力。
賀雲姝攥緊拳頭,“沈寧鳶,你敢用陛下來壓本宮!”
沈寧鳶唇齒反擊,“臣婦隻想要一個清白!”
賀雲姝咬緊牙,冷聲質問:“你的清白,就這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比臣婦的命還要重要!”
沈寧鳶聲音不大,但堅定有力。
“啪!啪!啪!”
沈寧鳶話剛說完,大殿外傳來突兀的鼓掌聲。
賀雲姝臉色瞬變,冷冷地盯著大殿外麵,“椒房殿外,何人撒野?”
殿外之人並未回答,聲音由遠及近,自顧自地說道:“女子視清白為命,實屬難得。皇後姐姐不給予嘉賞也就罷了,怎麼還輕賤於此呢?”
“穎妃?”
賀雲姝臉色微沉,冷冷地掃了宋妍兒一眼。
宋妍兒也愣住,不可置信地轉過身。
在看到一個穿著紫色華服,整個人雍容華貴的女子,跨過門檻走進椒房殿時。
宋妍兒眼尾,酸澀無比。
卻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
“姐、姐姐?”宋妍兒張了張嘴巴,吐出一聲清晰的“姐姐”。
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喊出這一聲姐姐了。
看到自家妹子,宋穎兒並未回應,而是先給賀雲姝行了一禮。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這個時候,你倒是知道規矩了。”賀雲姝冷哼一聲。
宋穎兒行完禮後,站起身看著賀雲姝,順著她的話笑著說道:“就是因為知道規矩,所以才想勸姐姐一句,給紀少夫人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賀雲姝挑眉,涼悠悠地說道:“給本宮一個理由。”
宋穎兒笑了,聲音柔和,“實不相瞞,妾身剛從陛下那裡過來,對於今日之事,也聽了個大概。隻想問姐姐一個問題,你真的沒有想過,為什麼陛下會將此事交由姐姐處理嗎?”
說話的時候,宋穎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掃了沈寧鳶一眼。
賀雲姝不是傻子,立馬就猜到了宋穎兒的話外意,臉色瞬間就變了。
顯然,賀雲姝也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當即攥緊手,冷聲吩咐一旁的宮人,“喊兩個房事嬤嬤過來,為紀少夫人驗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