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天空陰霾一片。
烏壓壓的,讓姚木蘭更加心煩。
她加快腳步,卻還是被身後的潑辣婦人追上來,攔住了去路。
“沒良心的狗東西!你是姐姐,幫一下弟弟怎麼了?”
麵目凶狠的婦人,手比嘴快,話音未落,巴掌已經甩在姚木蘭的臉上。
姚木蘭咬了咬唇瓣,口腔裡充滿了血腥味。
“媽,弟弟是你親生的,難道我就是你在垃圾堆裡撿的?”
小時候家裡窮,農村裡更是重男輕女。弟弟不學無術,父母讓她輟學去掙錢給弟弟花。她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每天累得像條狗。
這一回,弟弟沉迷網絡賭球,在各大平台申請了小額貸套現去賭。
最後越玩越大,填不上那個窟窿,狗急跳牆後,他又差點兒被騙去境外。
如果不是熱心市民舉報,他的身體零件早已分散在世界各地了。
“我們老姚家就靠你弟弟延續香火了,他要是人沒了,我們家也全完了。”
婦人的嗓門大,嚷得警局門口的人都在看熱鬨。
姚木蘭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麻木地盯著躲在婦人身後的弟弟。
隻見他穿著一身的牌子貨,腳上也是最新款的運動鞋。
反觀自己,在拚夕夕買的打折衣服、特價鞋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廉價的味道。
“媽,你捏著我的工資卡,我每天吃饅頭省下來的錢,你都給了弟弟。我們都是你的子女,為什麼要區彆對待?”
姚木蘭紅著眼,拚命忍著眼眶裡的淚,不讓它們落下來。
“你現在有工作,掙錢幫扶一下弟弟怎麼了?”
她媽的話音剛落,弟弟姚浩翔立馬幫腔道:“就是,姐姐今後是嫁人的,老姚家最後還是得我來撐著。”
“嗬,你撐著?沒個正經工作,還整天惹是生非。我每個月的工資都拿去喂了狗!”
姚木蘭越說越氣,一把拽起他的領口,“你就是一個窩囊廢,仗著身上帶了個巴,就在家裡稱王稱霸,爸媽慣著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個寶了?”
姚浩翔掙紮兩下,漲紅著臉,“姚木蘭,活該你是女孩兒,那就是你的命!我有個J巴,那就是家裡的祖宗。姚家的香火延續靠的是我,你一個女兒,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生下來的崽也是彆人家的種。”
“狗東西!滿嘴噴糞!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姚木蘭氣急,狠狠扇了他幾巴掌。
啪啪啪,絲毫沒手軟。
“你敢打我的寶貝兒子?”
姚母護著姚浩翔,伸出粗糲的大手,使勁兒抓住姚木蘭的頭發。
姚木蘭感到頭皮刺痛,似乎連頭發都快被扯下來了。
姚母發了狠,為了護兒子,硬是對女兒下死手。
長長的指甲甚至劃傷了姚木蘭的臉。
一道血痕,在白皙的臉龐上滲出血來。
姚木蘭停住動作,僵著身子,滿眼酸澀地看著姚母,“媽,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你要這樣對我?”
姚母盯著那道血痕,愣怔一瞬,咬咬牙,梗著脖子回道:“誰讓你欺負弟弟的?你活該!”
“我活該?”
姚木蘭紅著眼,眼淚要落不落,一直在眼眶裡打著轉。
為了掙錢,家裡逼著她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
她的工資卡也被姚母控製著。
被吸血,擺脫不了的原生家庭,讓她活得很累。
拖著疲憊的雙腿,茫然地在街上晃蕩著。
不經意間拿出手機,想要給男朋友打電話傾訴。
可惜,兩人的微信聊天還停留在上個星期。
她扯了扯嘴角,笑中帶著幾分苦澀。
她的男朋友,就像是充話費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