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古人誠不欺我。
就算是打工牛馬,也得吃飯呀!
姚木蘭雙眼冒著小星星,無比期待地望著那隻乾坤袋,裡麵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呲溜——
舔了舔嘴角。
達非垂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我的床,隻有伴侶才能睡。既然上次嘰嘰挨了罰,公平起見,你今天的晚餐就免了。”
等等,這算哪門子的公平?
“嘰嘰是你的奴隸,而我是教主,你是護法,咱們的關係不一樣。”
姚木蘭據理力爭,想跟他掰扯一下聖母教的上下級關係。
可惜,在達非的認知裡,教條主義就是放屁。
連虎族首領,他都不愛搭理,說走就走。
管你什麼尊貴的巫醫頭銜,心頭不爽了就直接開乾。
反正都被滅族了,如今孤家寡人,就是任性。
“我不管,我餓了。”
姚木蘭一把拽住他拿著乾坤袋的手,“必須給我吃的,否則就送我回虎族。”
就算是打發叫花子,餿稀飯總得給一碗吧?
達非望著她的手,麵色沉鬱,睫毛投下一抹淺薄的陰影,遮住了眸色中的暗流,“你先放開。”
她哦了一聲,立馬鬆開手,乖乖等著他分發食物。
隻見達非在乾坤袋裡薅了一圈,然後拿出一把鮮嫩的草,上麵似乎還沾著露水。
望著眼前散發著清新味道的綠色食物,姚木蘭整個人都不好了。
10086個草尼瑪在喉嚨管排隊,準備隨時噴向某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這是魚腥草,清熱解毒的。我看你教訓嘰嘰,氣大傷肝,正好消消火氣。”
“嗬,所以你是在幫嘰嘰報複我囉?”
見達非如此護短,姚木蘭莫名地感到一陣心堵,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有些難受。
悶悶的,渾身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
明明可以跟他繼續討要食物,但是卻忽然卸了力。
懶得跟他費口舌,她一把拽過那些草,氣呼呼地轉身走到巢穴口,盤腿而坐。
望著漸漸黯然下去的天色,太陽的餘溫也慢慢散去,而她的心也跟著涼了下去。
草!
她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的魚腥草。
嗚嗚嗚,好難吃啊!
肚子太餓,嚼吧嚼吧,初嘗魚腥草會有一絲苦澀,淡淡的,但在腥味與清香混合之後,味蕾就勾起了更深層次的美好回憶。
涼拌折耳根、折耳根燉排骨、折耳根炒臘肉、折耳根蘸水,最絕的是折耳根燙火鍋。
呲溜——
她又低頭啃了一口,目光炯炯地看著眼前那些雲朵。
它們在空中變化著各種姿態:一會兒是東坡肘子,一會兒又變成了蜜汁鬆鼠魚……
就著它們下飯,不,是下草,似乎寡淡的晚餐也變得豐富、美味起來。
那一刻,她忽然與賣火柴的小姑娘共情了。
太陽終是徹底下了山。
黯淡無光的夜色,吞噬了一桌子的好飯、好菜。
姚木蘭吸了吸鼻子,把手中的最後一根魚腥草,狠狠地塞進了嘴裡。
一回頭,嘰嘰已經酣睡在潦草的窩裡。
至於達非,回到他的臥室後,也沒有再現身。
吃了飯就睡覺。
獸人們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果然,沒有手機的世界,連夜生活都變得莫鹽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