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陸研書手上拿著鐮刀扒拉著灌木草叢。林初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這片山林倒是挺大,樹林茂密,空氣清新,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什麼意外收獲!
她跟在陸明川身後,布鞋踩在落葉上發出細微的噗嗤聲,忽然被橫在眼前的鬆枝攔住去路。
“當心。”陸研書回身挑開枝椏,鬆針黏在林初夏頭發上。他薄繭指腹擦過她耳垂時頓了頓,旋即若無其事地指向樹根處:“雞油菌。”
林初夏蹲下身,學著陸研書教她的法子用鐮刀輕輕刨開腐殖層。
鵝黃色的菌傘沾著水珠,像把撐開的小傘斜插在苔蘚裡。
她剛要伸手,陸研書的手掌突然覆上來:“傘褶發青的不能要。”
他乾燥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往右移了半寸,“這種橙黃色的才是。”
林初夏怔怔地看著他,鼻息噴灑在他的側臉上問道:“你怎麼懂這麼多啊?”
他不是書呆子嗎?難道看的書太多什麼都懂?
四目相對,陸研書被她盯得莫名有些發熱,他看了一眼天空,難道是今天天太熱?
“小時候就在這片山上玩,偶爾嘴饞了弄個兔子,裡麵放上蘑菇,那時候不懂,什麼都往裡放,有一次放了一個毒蘑菇,上吐下瀉,吃了教訓,也就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了。”
林初夏點頭,想到滇南到了吃菌子的季節,就會鬨出許多啼笑皆非的中毒故事。
籃子裡的蘑菇裝得滿滿,這些回去做小雞燉蘑菇差不多夠了。
他們再算在外裡走一走,多采一些回去,這幾天陸雲浩的夥食要跟上,大排骨、大肘子,以形補形全吃上。
正說著話,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王嬌嬌和劉小翠過來了。
王嬌嬌飛奔過來,就看到這刺眼的一幕,陸研書手牽著陌生女人,那女人側臉看著他,拉拉扯扯、含情脈脈、郎才女貌……
她腦袋嗡一下就炸開了,呸,憑什麼!
“硯書哥哥~”
這一聲嗲嗲的聲音讓林初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抬眸定定地看著自遠處而來的女人,穿著一件粉色碎花上衣,白色的確良黑褲子,兩條粗重的辮子隨著她的動作捶打在胸脯上,震得胸脯一顫顫的,這好胸也就比她小一點點吧!
“硯書哥哥,你怎麼出這麼多汗啊!”
說著,王嬌嬌從口袋裡拿出方巾,說著就要抬手幫助陸硯書擦汗,嚇得他後退好幾步。
“不用,不用。”
陸硯書和她也不熟啊,靠這麼近,嚇死個人啊!
王嬌嬌不放棄地還想再往前,陸研書撿起地上的樹枝橫跨在兩人之間,“男女有彆,出門在外注意一下形象。”
“還記得咱們以前總來這摘菌子麼?有回我誤食毒鵝膏,還是你背著我回村的...”
“不是我,是張家小胖子,”陸研書出聲更改道,嗓音疏離沉啞,“而且這是10歲左右的事情,麻煩說好時間、人物,否則很容易讓人誤會。”
王嬌嬌聽到這話,又看到陸硯書和林初夏走得這麼親近,心中一股子火氣瞬間升上來。
“硯書哥哥,你這樣說,我會很傷心的。
小時候,咱們玩得多好,一起辦家家酒,你還說要娶我呢。
我可是一直等著你呢,你這樣說就是不負責呢。”
林初夏冷笑一聲,“喲,小時候的玩笑話也能當真?那照你這麼說,我小時候還說要當公主呢,怎麼不見有人來接我去享福呢?”
王嬌嬌被堵得滿臉通紅,“你,你這女人怎麼如此粗俗。”
“粗俗?我看粗俗的是你吧,不分青紅皂白就想來破壞彆人家庭,上趕著當小三,”林初夏毫不示弱,一雙冷眸落在王嬌嬌身上,一副矯揉造作,綠茶唧唧的模樣,這種女人她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