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狗了,他非說我罵的是他……撿錢的人見過,撿罵的還是第一回見。”
“你朝他臉上吐痰了?”
“他自己要求的,他讓我啐他。”
杜廠長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他是副廠長,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煩啊?”
“找我麻煩?開除我?”
“那倒不至於……”
“他能讓你去乾倒渣的活。”
倒渣這個活是鋼廠工人眼裡,最累最苦的活。
一車車的煤渣,鋼渣用小車往外推……工作環境溫度高就算了,粉塵也大。
而且還容易被鋼渣濺到……鋼廠每年都會有幾個倒渣工出事。
最嚴重的一個,把臉都燙爛了……
“廠長,您好像忘了吧?咱們之前說好的,等過一兩個月,我就辭職不乾。”
“他給我安排工作……我得願意乾才行!”
“我不乾,他能把我咋滴?”
“他能……”
杜廠長愣了一下,好像還真不能把秦守業咋地。
人家本來就不想回來上班……這份工作在他眼裡啥都不是!
“那你也不能罵他,不能往他臉上吐痰。”
“下回我不吐了……”
“行了,和你說點正事……你那個魚還有沒?”
“有!啥時候要。”
秦守業臉上多了幾分笑意,能賺錢誰不高興!
“不是鋼廠要,是……是軋鋼廠的張廠長,他昨天下午給我打電話,問我魚的事……他們也想買一些,給工人改善一些夥食。”
“我沒答應他,想著先問問你啥意思。”
“要多少給多少!”
杜廠長疑惑的看了秦守業幾眼。
“你小子彆吹牛……你給了他們,還有魚給我?”
“廠長,這個你放心,其他的我不敢說……魚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我都沒說他們要多少呢!”
“要多少我都有!”
杜廠長看他的眼神有些不爽了。
秦大山也沒吹牛的毛病啊,這小子從誰身上學的?
接著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萬斤。”
說完他就盯著秦守業的臉看了起來。
他想看這小子出醜,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就要兩萬斤啊?我還以為要多少呢!”
杜廠長眉頭皺了起來……這小子不怕把牛皮吹爆了。
要不是知道他是秦大山的種,他都以為秦守業是打氣筒生的了……
“你小子彆吹牛,後天人家就要,咱們廠也要一萬斤。”
“三萬斤魚,我看你能不能拿得出來!”
“廠長,軋鋼廠的工人沒咱們多吧?”
“沒有,他們才一千多人……”
“廠長,你看看人家,一千多人要兩萬斤魚,咱們三千多口子,就一萬斤。”
杜廠長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小子嫌他要少了?
“那不一樣,他們一個月改善兩回,咱們廠是兩三天一回,能一樣啊!”
“也對……還是咱們好,有你這麼一個為大家夥著想的廠長,是大家夥的福氣。”
“你小子彆拍馬屁了……你這能搞得到那麼多魚?”
“後天晚上10點,老地方,一手交錢一手交魚。”
“你小子到時候要拿不出來……”
“廠長,我肯定肯定不戳傻狗上牆,您就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