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妹妹也因為吸入煙塵過多,燒傷太嚴重,隻勉強保住一條性命,到現在都還沒能醒來。
親戚們麵目猙獰的爭搶著父母留下的遺產,無人在意他這個驟然痛失雙親,還要照顧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妹妹的少年。
他猶記得自己為了妹妹的醫藥費,跪在大伯家門口,求他借點錢給自己的那個雨夜。
那一身紅裙明媚張揚的少女撐一把漂亮的傘,細高跟落在自己麵前,居高臨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一點錢而已,我給你。”
那是他第一次見梁茜。
她就像一束光,強橫不容忽視的闖入他的世界。
烙在他心底。
他對她一見鐘情。
林序猛然驚醒,動作太大拉扯到肩膀傷口,疼得他臉色發白。
緩了一陣,他才從床上爬起來。
梁茜如他所料的沒有回來。
林序麻木的拉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屬於梁家的,他一樣都沒要,隻裝了一些自己的衣物,還都是他自己給自己買的。
梁茜給他置辦的那些,大多都是照著白知珩的喜好。
剩下的一些,也是白知珩代言的男裝品牌。
以前為了討好梁茜,他還會穿。
但現在他既然決定不要她了,自然也不會繼續委屈自己。
東西收拾好以後,林序拎著箱子下樓。
傭人正準備給他送個果盤上去,看到他拎著箱子,愣了一下。
“先生,您是要……出差嗎?”
林序把箱子放在地上,拖著往外走,“不,我搬出去。”
身後傭人嚇得手上的果盤都掉了。
林序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先去療養院看了眼妹妹,守在她床邊上說了自己準備離婚的事。
但腦子裡長了個腫瘤這事兒,他沒說。
醫生說,植物人其實能夠感知周圍的情況,他不想讓妹妹擔心。
從療養院出來,律師發來了草擬的離婚協議。
林序看了,沒有問題,便在路邊找了個店打印出來,然後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以為他會難過,事實上他也應該要難過才對。
畢竟愛了梁茜那麼多年,婚後三年更是像舔狗一樣,一門心思的對她好。
如今要把一切放下,應該要難過的。
可是一筆一劃寫下自己名字時,林序意外的隻覺輕鬆,沒有一絲難過。
可能……他對她的愛,其實早在她一次次為了白知珩而拋下他的時候,就已經消磨光了。
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
林序聯係了個同城閃送,把離婚協議給梁茜寄過去。
然後拖著行李箱,回了林家老宅。
老宅很久沒住人,打開門撲麵而來的灰塵有些嗆鼻。
林序肩膀有傷,不方便,隻能在網上預約了家政上門清理。
等家政的時間,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林序哥,你沒事吧?”
關切的聲音,有些熟悉,林序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他問,“你是?”
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響起聲音,“我是溫晚。”
溫晚?
林序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精致柔美的臉,“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