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隻有兩次叫過梁茜的全名,第一次是領結婚證的時候宣誓,第二次,是現在。
開始和結束,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發起什麼神經?”
梁茜不滿的皺起眉頭,冰冷的看著林序。
從來沒想過離婚二字,竟然是從林序的口中說出。
不可思議和惱羞成怒,複雜的糅合在一起,梁茜重新審視麵前的男人。
“說吧,怎樣才肯和我去見我爸爸。”
她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強人,唯獨她的父親,那位說一不二的強硬中年男人,是她敬慕的人。
林序這個男人,不就是知道爸爸對她的重要性,才選在今天和她鬨嗎?
林序歎了口氣,轉身朝著沙發上走去,“梁茜,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你相信,離婚,我不是在鬨脾氣。”
“為什麼?”
他當了這麼久的替身,一直做得很好,為什麼突然提離婚?
梁茜厭惡他,打破這種平靜的生活。
“累了。”
林序閉眼,從劇痛中緩過來的他,本就已經掏空了身體全部的力氣。
梁茜剛要萊蔻,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打斷她的話,見是白知珩打來的,她沒有猶豫的接了起來。
“什麼?我這就過去。”
梁茜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緩了緩,道:“阿珩商演的時候受了傷,你不去就算了,我梁茜不受人威脅。”
她恢複了那高冷在上的模樣,大不了回去被爸爸訓一頓。
林序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寂靜的老宅此刻,更像是他寂冷的內心,處處透著荒涼,不就是他漸進尾聲的人生嗎?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林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再次回到那場大火,熊熊烈火將他們的家吞沒,也吞剝了他的幸福。
他拚儘全力想要去救爸爸媽媽,卻被消防員死死攔著。
早知道人生過成這樣,不如他死在那場大火之中,他好想死,哪怕能換爸爸媽媽其中一個也好,換妹妹的健康也好。
轟隆——
幾聲巨大的天雷響徹夜空,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微弱的敲門聲夾雜在嘩啦的雨聲中,差點被吞沒。
拖著疲憊的身軀開門,是保安,“林先生,你終於開門了,我們巡邏的時候看到這個姑娘一直在敲你家的門。”
保安身後,渾身濕透的溫晚側著頭,不好意思的和林序笑:“林序哥,給你添麻煩了。”
“快進來。”林序側身迎進溫晚,和保安道謝之後,關閉了門。
“找我有什麼事嗎?”林序看著頭發往下滴答水的溫晚,擔心她感冒,“還是先換件衣服吧,不然要感冒了。”
溫晚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突然想到你今天該換藥了,又想著你是一個人,就想來給你換藥。”
她手中的藥箱也濕漉漉的往下滴水,一看就是她的主人帶著她在雨中淋了很久。
歉意湧上心頭,林序心疼的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女孩。
她總是那麼可愛,又那麼溫柔,卻又有沁人心脾的善意,即使被大雨淋得狼狽不堪,眼中的笑卻還似陽光溫暖。
“溫晚,謝謝你……”
“林序哥,你乾嘛總是對我說謝謝?還有,你彆連名帶姓的叫我,多生疏啊,你就還和以前一樣,叫我晚晚就好了。”
那,多唐突。
林序淺淡的笑了笑,“你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不然真要感冒了。家裡隻有男士的,我給你拿套新的,可以嗎?”